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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欢乐》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浅见

《欢乐》是一篇意识流小说,没有固定的时空顺序,我也是翻到哪看到哪。

莫言《欢乐》

作者简介:

莫言,原名管谟业,1955年2月17日出生于山东省高密市东北乡文化发展区大栏平安村,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亦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

莫言因一系列乡土作品充满“怀乡”“怨乡”的复杂情感,被称为“寻根文学”作家。据不完全统计,莫言的作品至少已经被翻译成40种语言。

2011年凭借小说《蛙》获得茅盾文学奖。201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通过幻觉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2013年,担任网络文学大学名誉校长,2014年,获颁香港中文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2016年,当选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2017年,获香港浸会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同年12月,凭借作品《天下太平》获“2017汪曾祺华语小说奖”短篇小说奖2019年,创作的《等待摩西》获得第15届十月文学奖短篇小说奖。

莫言是中国新一辈极具活力的作家之一。自八十年代中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虽然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派”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见称,小说中总是充满进攻型的语言。例如成名作《红高粱家族》里,不断出现的血腥场面中充满着强烈的感情控诉,但在“屎尿横飞”的场景之间,其实正是演义着一段现代革命的历史。故事中那片广袤狂野的高粱地,也被描绘成一个把历史、传统、城乡纵横交错的辽阔炫丽空间。

在经历《红高粱》的写作高峰后,莫言继续寻求突破,创作了大量中短篇作品及数部极具份量的长篇小说如《酒国》及《丰乳肥臀》等,不少的小说集如《红耳朵》及《传奇莫言》亦先后在台湾推出。由于童年大部份时间也在农村度过,莫言自谓一直深受民间故事或传说所影响,故乡高密的一景一物就正正是他创作的灵感泉源。小时在乡下流传的鬼怪故事的,也成为莫言许多荒诞小说的材料。《十三步》>中出现了神秘的南美洲魔幻写实,描写一个人的“变身”,以华丽的语言带出一浪接一浪的神秘。《酒国》则以充满浪漫色彩的描写,绘划出一个盛产名酒地方的故事。《红树林》实现了小说题材的时空转换和创作方法的探索更新,是对自己的一大超越。

无论故事的情境气氛是华丽炫目、荒诞无稽还是鬼灵精怪,莫言的丰富想像空间与澎湃辗转的辞锋总是能叫人惊叹不已——诚如张大春在为《红耳朵》作序时所言:“千言万语,何若莫言”!纵观莫言的创作,他是以狂欢化的眼光观察世界,以小丑,傻瓜等被官方文化贬低的边缘人物作为小说的主人公,由从民间撷取的粗鄙语言与独白式的“ 高雅”语言相混杂,努力发掘出藏污纳垢的乡土民间中的狂欢精神, 使自己的小说创作具有了狂欢化风格的先锋色彩。

莫言的作品植根于古老深厚的文明,具有无限丰富而又科学严密的想象空间,其写作思维新颖独特,以激烈澎湃和柔情似水的语言,展现了中国这一广阔的文化熔炉在近现代史上经历的悲剧、战争,反映了一个时代充满爱、痛和团结的生活。——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评委会。

《欢乐》是“莫言中篇小说系列” (三册)收入作者迄今为止的全部中篇小说二十五部。相比于作者的《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等长篇巨制,这二十多部中篇小说不仅艺术风格鲜明,而且各具特色,其中有许多部,无论内容或篇幅都堪称是十分精彩的“小长篇”。

序言

透明的红萝卜

球状闪电

金发婴儿

爆炸

欢乐

流水

野种

你的行为使我们恐惧

《欢乐》是一篇意识流小说,没有固定的时空顺序,我也是翻到哪看到哪。记起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莫言的小说里好的东西是有的,但是却哗啦啦的泥沙俱下。看《欢乐》,语言的表现力和冲击力,犹如面粉和着和着便有了筋道。这是一幢词语的密林,句与句,字与字,盘缠纠葛,埋进黑色的大地里,枝头结出颜色诡谲散发异域风情的果子。

书中描写的人外貌都很丑陋,言辞粗俗,甚至恶心。发情的公山羊……长胡须的角怪……三条腿的癞蛤蟆……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不免起鸡皮疙瘩,“成群结队的跳蚤在她身上跳着,跳蚤又肥又大,像一粒粒炒熟了的芝麻。墙上粘着密集的苍蝇,遮得像挂了黑釉般的老墙壁斑驳陆离。”甚至于他自己,也是丑的特别,“骆驼般的长脸”。也许这就是莫言的写作特点,近乎残忍冷酷地描写着,充满怪诞不经的天马行空的想象。魔幻现实主义呈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人想起《百年孤独》里嗜好吃土的女孩和永不破灭的魔咒。刚开始是不适的,大抵是看多了小清新,看着看着是爽快的,尽管觉得这实在是“重口”。莫言是不理会文字的规则的,词语在他那里,有了无限组成的可能。他也是不在乎别人看法的,童年的苦难经历在他心里沉淀,成了他文学创作的丰厚肥料。

也许那些人本身并不长的丑,即使是从屋里跌出来的娘,“头发飘拂,面如锅底满嘴里只剩下的一个孤独的长牙,随着说话时的气流灵活地活动”,却是少有的宁愿自己吃苦也要支持他重考的人。母亲善良,有人帮她挑水,冒险摘黄瓜给人。然而在压抑苦闷的他看来,周围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怪诞的变态的色彩。一切压迫着他,在那个文盲像乌鸦般睁着黑乎乎的眼珠子的村子里,一个稍微有点文化的知识分子是格格不入的。嫂子被抓去结扎时他向村主任求情:你们一点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讲吗?村主任狐疑地看着他,说,你得了什么病啦没有?这是农村!他只好逃离,寻找欢乐,却也踏进了王小波寻找无双鱼玄机的不归路。欢乐于他,是一种类似于自虐的痛苦的麻痹之后的欢愉。他从内心发出喊叫“……富贵者欺负我,贫贱者嫉妒我,痔疮折磨我,肠子痛我头昏我,汗水流我腿软我,喉咙发痒上腭呕吐我……乱箭齐发……”残忍的现实处境把他逼到了绝处。

他是厌恶那片土地的,覆盖着土地的绿色让他痛不欲生,让他发疯,让他窒息,“现在的原野是繁茂都、不同层次的绿,像不同层次的感情和不同层次的感情需要,像一个伪君子的十几副面孔。”在那里,欢乐是痛苦的欢乐,刀割般不断下沉。

哈佛大学教授王德威说,莫言的故事可以悲壮,但他的叙事姿态总有一股异想天开的青春期征候。因为他的小说是离不开性的,或隐晦,“雪白的馒头”,或直白,“绿色的汁液”。与他相关的女人,一个是不幸的鱼翠翠,是给了他温暖的女人。而他只能坐在孤零零的姑娘坟头上,在破碎的太阳里想念她。另一个是他的同学“冬妮娅”,他渴望有正常的生活,和她有正常的恋爱关系。他的青春,是没有尊严的,哪怕是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面如敷粉,唇若涂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已是幻想,偏偏那满身的虱子一解钮扣便乘机爬出。在她面前始终是自惭形愧。在“冬妮娅”家遇到出来乞讨的老母亲,低声下气为他筹集学费,他嫌丢人,可他无能为力。对着鱼翠翠开始腐烂的尸体,他感到万念俱灰,“生和死原来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奋斗,成功,不奋斗,也不成功,都是同样结局,到头来都是一具直挺挺的僵尸,哪怕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哪怕你蠢笨如牛遭侮弄,死亡会使每一个人心平气和。”于是,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把杏黄色的药液倒进四两小瓶子里,四两就够了,因为农药太贵。黑暗下沉,欢乐上升。

比如《欢乐》里的母亲,虽然形象委琐,怕媳妇而且迷信,但是为了送她的小儿子上复读班,去向人乞讨;而且乞讨时讲述真实的情况,而不是撒谎来欺骗他人的同情;当她的儿子说她“丢人”时,愤怒地打了他。这不是美吗?在那一刻,这个母亲的形象,不比那个所谓的“风流倜傥”,绰号“大学生”的小儿子“永乐”美多了吗?甚至在“他”看来可恶的哥嫂,在生活的重压下,仍让他再复读一年(已经是第五年了),这不是人性的美吗?让他感到少有的温暖,让他欣赏自己的乳房,对所有人,包括他的母亲和蔼可亲的鱼翠翠,不美吗?在小说的末尾,附上的中学生习作,正是通常所谓的“在生活中提炼出的美”。可是在这些文字里,哪里有她母亲真实的形象,哪里有她满腹的艰辛?这样的美,是“隔”了一层的美,比正文里的“众多卑微,丑陋掩盖着的美”,深度差多了。

莫言发表的中篇小说《欢乐》曾引起文坛较大争议,由于小说中赤裸裸的描写和“那些超时空的变换,那些人称的跳跃,那些几乎是不加节制的意识流”,令到当时很多保守派文人无法接受,《欢乐》也成了“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批判对象。后来余华重提这篇小说,特意撰文支持莫言,莫言对事物赤裸裸的描写激怒了那些批判者,而他却因为这篇小说中的母亲形象而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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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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