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牯牛降一个人情

文|江海滨

前年走笔皖南完成了游记“黟山留韵——无梦到徽州”系列，整个古徽州除了刚刚采风的婺源就是牯牛降所在祁门没有走过了。虽然属于徽州最偏远的一隅，想来总觉着欠了牯牛降一个人情。

牯牛降风景区为国家AAAA 级风景区，被誉为华东地区最后一片原始森林、中国原生态旅游目的地。位于池州石台与黄山祁门交界处，是安徽南部三大高山(黄山、清凉峰、牯牛降)之一，距石台县城22公里，主峰海拔1727.6米，总面积为6700公顷。牯牛降共分五大景区:主峰景区、灵山景区、双龙谷景区、龙门景区、观音堂景区。其中前四个皆位于石台县境内，观音堂景区位于祁门县境内。境内有36大峰，72小峰，36大岔，72小岔。因其山形酷似一头牯牛从天而降，故名牯牛降。

据说，古代的牯牛降山中生活着一只名叫雀的怪鸟。《山海经》说这种鸟"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以各种飞禽走兽为食，连人也敢吃。弄得方圆几百里的山中，鸟兽绝迹，不见人烟。话说春秋时期的老子为了传授教义，他辞官归隐，云游四方，到各地传经授道。一日，他骑着青牛，路过牯牛降山中。行了半天，天上不见飞鸟，地上不见野兽，水中不见一个活物，甚感奇怪。当他跨下坐骑，准备打尖休息时，忽然一声怪叫，狂风呼啸，一只巨大的怪鸟从天而降，直向他和青牛扑来。正在吃草的青牛，对天一声长哞，瞪圆双眼，张开四蹄，腾飞而起，用双角向怪鸟顶去。这雀平日见啥吃啥，骄横惯了，哪把这只牛放在眼里，不防这只青牛有此神力，一不小心，被牛角顶折了翅膀，怪叫一声跌落在一道山梁上。青牛见状，纵身跃上山梁，将怪鸟紧紧压在身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时间一长，青牛化作了巨石，怪鸟的尸骨烂成了泥土，羽毛变成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松树。为了纪念这头大青牛，人们便把这座山起名叫做"牯牛降"。

牯牛降坐落在石台、祁门两县交界处，核心区面积逾10万亩。牯牛降古称“西黄山”，是黄山山脉向西延伸的主体，以雄、奇、险、秀著称，山岳风光秀美绮丽。境内有36大峰、72小峰，36大岔、72小岔。《江南通志》记载，黄山有三十六垣(yuan，颓垣断壁)，与歙之黄山相峙，其最高者古牛岗可望匡庐。可见，牯牛降在古代就与黄山齐名，最高峰“牯牛大岗”，海拔1727.6米，似牯牛顶天而立。与著名的黄山(1873)、清凉峰(1787)同为皖南三座高峰，自西向东，屹立在安徽南部。牯牛降约在8.5亿年前的雪峰造山运动中，使其主体抬起，结束海侵历史，在距今约2亿年逐步形成的中生代印支运动中，使牯牛降的北部也抬起，与其主体融为一体，并有花岗闪长岩体侵入。后又经燕山运动、喜马拉雅山运动，成为皖南又一座壮丽的大山。

从婺源高铁赶回黄山已是黄昏，二话没说直接辗转祁门，源于祁门距离牯牛降还有一些路程，索性还是留下来体悟祁门的“一夜情”。祁门红茶最出名，好多茶门面。“茶山公园”和“祁门县人民医院”均为籍贯祁门的著名书画家方绍武所书，看到忘年之交为故乡所写的字也莫名感到亲切温润，方老师现在北京大女儿方放那里生活，小女儿艺妮现在英国，她们都是出色的美女书家，恐怕现在知道方放的书法爱好者比了解她爸爸的人还多。从新城区公交到老城区，仿佛从21世纪瞬间穿越到80年代，浓郁风情的市井街巷灯火阑珊，人们显得闲散而又恬淡，酒家小吃店铺尤为繁忙，选择一家很简朴的店点了个本土干笋炒红椒肉丝，分量足也就12元，来个汤，一个人吃得很实在，色香味也都是地道徽州风味。在城区很长很长的老桥旁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夜深感觉饿了，陪着一轮明月寻一处“南京鸭血粉丝”加鸡爪，年轻老板小伙还是台州还是宁波有合作诊所，这是他老家的点，感知下祁门夜色的不同气息与温度。

第二天早早起来吃了热气腾腾的早点，等班车去牯牛降，辗转乡下的中巴车也坐了满满当当，牯牛降算是景区路过的站点，山里还有人家。景区进山路口有一座躬耕挺进的牛石雕，也有一座“牯牛降”三字石雕，出自岭南画派高手杨善深先生手笔，老辣奇崛，有味耐看，不知当地决策者怎么想到请杨老题署，要么因缘莅临要么口味非凡?路上，实地写生囊括最完整牯牛降景致，路遇中老年工人告诉我眼前的山依次为祁门盆、雪花峰、骆驼峰和大历山。而后在书面图解上得悉是仙女峰、雪花尖、神牛峰、骆驼峰和大历山。

乘坐游览车到了牯牛湖，一湖碧水倒映了郁郁葱葱的竹影，有白鹅拨清波，红鲤浅底，波光粼粼。如若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气候，湖里便与长天一色。

路途中路过善庆禅院遗址，只有一个茅草门帘和半面土墙，旁边一碑中介绍，清乾隆十年建造，后毁于战火，旁边还有高僧墓。这个遗址很小，委实亦然都被山体所掩盖。苏东坡有禅诗云：“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四万八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听着水声，观印修法师行楷题署禅院名和东坡门联“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见导游言及四周的茂盛修竹一律向禅院一侧聚拢倾倒，似乎有佛心加持凝聚。

虽有团队一二但我速写还是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只好一个人感受牯牛降的无边风月，一个人享有如此幽深山色和嗖嗖风吹树林的声音，时或鸟鸣和秋叶从身边倏忽落下，难免有惊诧惊喜的杂陈滋味，心里总是浮想联翩，生怕突然遇见什么，每每回眸担心是不是还有人跟在身后，好在还是光天化日大晴天。从仙人聚会处，有石碑言该岩石为燕山晚期(距今1.31～1.23亿年)侵入的花岗岩，岩石中水平节理发育，在流水作用下，沿水平节理而易于风化剥蚀，致使河床平坦宽阔，形态各异的花岗岩滚石在此堆积，似人似物，惟妙惟肖。到此为止，有标牌告示游客止步，故而后面的鬼门关、大演坑峡谷、双河口、祁门岔就不能游历了。

景区还为牯牛降规划为三条游览路线，分别是科考路线一：杨梅台、小演坑峡谷、小演坑瀑布群;科考路线二：仙女潭、黑龙潭、小演坑溪、黄龙潭;科普路线：蝙蝠洞、仙女潭、牯牛山庄、杨梅台、小演坑峡谷、考坑溪、碧玉池、仙女瑶池。从仙人聚会返回准备尝试走近海拔1526米的大历山，到了山脚入口处依旧见到石碑“大历山”，旁白“墨子.尚贤下：昔有舜耕于历山。”可惜依旧告示不允攀登。那么，法云大师宴、青龙潭、千年禅院上的好汉坡、寿星椅、古松林、姐妹松、迎客松、鸳鸯石、野生猕猴出没地、云龙奇松、户外运动营地、孔雀开屏等景点也就无法领略了。

偶遇陪我插肩同行一程旅伴则颇感喜悦亲切，或问路或询问未明都是一种彼此安慰，证明实时境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不止一个我自己。

大历山入口旁有一条侧路，探看提示为新四军遗址，既然不能揽胜奇伟景观，也就顺势看一看新四军遗址。一路上也是蜿蜒崎岖，时陡时窄，沿着山路有不闻水声的溪涧，但有鸟雀叽叽喳喳，时或树丫从枝头滑落，也有苍老的松树横倒在路上，有惊无险，毕竟也是一个人，想到当年开掘此处的新四军经历的苦难也就不再心惊胆寒，默默坚毅地决意寻到遗址目的地，终于看见一间破陋的犹如猪栏般的新四军遗址，好像也就有个木凳炉灶，也算松口气，拍个照，顺便拔了遗址旁几株棕榈绿植作为到此一游的鉴真见证，权作新四军留给我的一份情愫延绵。回路又遇见同游者聊及此遗址，说是新四军当年真不简单，老蒋国民党怎么可能找到这?!

终点又回到起点。花了65元门票与售票处员工盘问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大历山和仙人聚会后面的经典景点都没能开放，说是现在还在维修和开发中，有的地方还没建设护栏和山延石路，好多地方也有歧路小径，曾经有过游客独自游览迷路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一直费了好多人力找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发现;我联想到石台也是牯牛降所在，他们告诉我说那边也是山的另一面，聊及那边自然风景不比这边，不过那边人设设施开发得更好一点。也是，谁不说俺家乡好，不过可能也是实话实说。恰恰如若珠穆朗玛峰也是分属尼泊尔南阳和青藏高原北阴所有，尼泊尔国人与我国也有边境山峰归属争议过往，他们认为谁登上山峰就属于谁，靠尼泊尔面珠峰朝阳山势没有北面朝阴陡峭险峻，他们曾经一度有人登顶，我国攀登者为了争取珠穆朗玛权属，也是呕心沥血筚路蓝缕，付出生命的代价和所有，终于经历一代代登山者的顽强努力有了登顶珠峰的传奇，创造了人类登山历史的壮美奇迹，也为珠峰北属中国做出了贡献和赢得了铁证!

石台虽然不再属于老徽州，不过也是徽文化辐射区域所在，与黄山九华一脉相承。祁门红茶的苦涩温馨有别样滋味，不同于徽州绿茶的清逸幽香，不论牯牛降从属于石台还是祁门境界，我想我还是没有尽情揽胜，牯牛降的美一定也不是片面性的，我欠牯牛降一个人情有所了却，牯牛是不是也欠我一个牛意呢，完美的牯牛降是不是还等待我再次驾临哟?欲知牯牛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江海滨于徽州新安艺舫

2019、11、28 2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