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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读金陵招牌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江海滨

文|江海滨金陵饭店是刘海粟题写的最有影响的一块招牌,改开前后初来金陵就路过这个第一楼,仰视,招牌就这样子了。印象中进入市区快到中央门不远的十字路口转盘处有刘海粟亲题江

文|江海滨

金陵,是个江南历史人文重镇,也是孕育金陵画派和金陵四老的所在。这次因缘际会,再次来到这个城市,特意寻访各类书法招牌及其书写者的情结渊源。

“金陵饭店”是刘海粟题写的最有影响的一块招牌,改开前后初来金陵,路过这个南京最高三十七层楼,仰视,招牌就这样子了,当时就住在这附近不远的街巷里;印象中进入市区快到中央门不远的十字路口转盘处有刘海粟亲题江苏省什么油运输公司,蔚为壮观。对于刘海粟的情结是他十上黄山,高中时候写过《沧海一粟》发在《中学生》上,标题还是当时北京名家赵发潜题写,看过《画魂》影片讲述一段刘海粟对潘玉良的提携护佑的求学任教往事,尤为感佩。当然,不论后来对于裸体写生及“艺术叛徒”的坎坷岁月,以及与徐悲鸿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毕竟他是上海美专创办人,也是徐悲鸿走上艺术旅途的起点。

“金陵老年大学”出自杜平,好像领导,不过这不属于干部体,还有点汪道涵的温润,对了,民国公馆附近的“宁海中学”就是汪道涵题的,饱满圆融,据说这个学校文体美术享誉盛名。言恭达这个桃源村的“邨”写繁体更协调古远,“江苏海院伯利兹科技园”也是先生的行书佳构,恭达先生在常熟人大就曾馈赠金文联墨,附及名片还是会员,后在黄山讲学遇见合影附及名片理事,再后来便是顾问了,他最出色的是金文,从沙曼翁,行草放朗,南京题有不少隶书画廊景点匾额。“东方名苑”老远看见就感觉似曾相识,走近看印鉴果然忘年洪炜题署,他是南京长江大桥上葵花围栏图案设计者;李啸写的“来鑫府”一定是有矿,李啸也不计较,谐音用“馨”似乎更般配得味,不过也不知寓意让老板来鑫还是顾客来鑫,那年在微园观看老齐等四位书展写生迟暮,恰好与其打听地铁路线,大腹便便且声如洪钟的李啸还挺柔情似水,娓娓道来,像他的字魏碑显得妩媚多情;“金陵春”还是没按套路建构,沈鹏的字在金陵仅有,栖霞门联外不再遇见,讲真听海上名家聊及当年谢稚柳说他的字“油腔滑调”,可是我怎么觉得还真不丑,起码比杨维祯傅山好看,生涩苍拙的八面出锋比他们更复杂,尽管略微不够卷气而已;差点将“环亚广场”误读成商业系统领导题写,覃志刚先生所书,好像新开元大酒店也是其所书,先生字不做作但略少帖味,还是感觉其画更胜一筹。闲侃这么多,还是不如杨幂实惠,穿越时空与中山先生有约相聚,一起点缀靓丽的【南京精神】,真的还是羡慕嫉妒恨这个圈里的小姐姐了。

“栖霞古寺”也没看出谁题,隐约御笔,如若康乾均算精品,因为植入了禅隶气息,比平常高古了,仿佛邵华泽颜值;“第一幼儿园”镜头拉近还不能确定是谁,从姓张及风韵看可否南艺张友宪教授笔墨?“生吐司”也有可人之处,这不知可否民间手艺,却在都市市井中凸显生动朴拙,汲取金刚经爨宝子容颜;“全聚德”也没记住谁,很严谨的行楷怎么就觉着是“全泵德”呢?前年全聚德总部等现烤258一只北京鸭子回来吃没感觉不比我们当地烤鸭味道,与北京西站全聚德专卖店老板聊及南京烤鸭也是如此,他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口味啊……“三肥国际广场”还是“三胞”,现在四五胞也不会抢夺你家三金五金了,这是润之的集字还是主席的远见呢?孙晓云给花容侠骨的李香君故居写的联墨也外柔内刚了,比党校招牌写得体贴温婉,桑作楷是朋友的朋友,友人拿我送他的字给他看他还挺喜欢,林高二老弟子,这“陈列馆”还是拘谨一点,桑先生还是多字行草耐看,不知魏碑“李香君故居”是谁题署,问售票员也摇头;庄希祖也是师友,现在陶行知创办的晓庄学校校长,与桑老风格伯仲之间,出道都比晓云早,还有季公(伏昆)章节章炳文等,如今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文墨史迹存载谁的人文笔墨都会遗失流落在历史长河的沧海,所有的一切都是飞鸿踏雪泥了……

这个“古秦淮”看起来挺久远了,也不知谁的心电图,怎么也有“古毒淮”的谐趣,也难怪“山东博物馆”的调侃了,不过我都认为这是人为故意的曲解搞笑,博物怎么能与情妇挂钩,毒与秦难道也有焚书坑儒修长城孟姜女的引申渊源麽?“江南贡院”很有庙堂气象,颜值与“闰香阁”雷同,难道翁同龢也会为私家实体题招牌麽?“中国科举博物馆”也是取自颜真卿法帖,前年海峡两岸纪念于右任诞辰书法展有缘入展,一部分在科举博物馆展出一部分在台湾展出,在售票处取了介绍折页纪念。江南贡院由林散之书门柱行草楹联尤为放怀,谁能一字不差读出全文,我相信您达到贡院翰林殿试级别了,我斟酌推敲良久还是一旁“守门导游”主动热心告诉我,不过上联她随口而出,再问她下联一毫后两字她也钝懵说让我再查查。

远远看见“毛家饭店”特意走近看看可是毛体,可惜不是,不知谁题,记得也有“人民公社”饭店似乎都可以用毛体,前期有书法爱好者将毛体集字申报专利,有些地方用挺好看,不过没通过,不然“此处不可小便”也用毛体字样就不体面了;“古南都弘嘉逸酒店”一看就是启功字模,做的并不如舒同体,变形館阁瘦弱气韵没了,按说这样四星以上请启功题匾应该可以有,这个钱比营销广告值得,记得先锋书店对面一家南京古南都酒店就是启功亲题,迥异;“十朝院子”猜不出谁题,大概白鹤那样的青年才俊,正统规范,对了,南京到底是六朝古都还是十朝古都哟?

“彩虹明镜”是栖霞景致尉天池的字,这次没遇见“南京师范大学”等校名以及一些酒店“阅江楼”等地,不然他的字也是武中奇外最多的招牌专业户,有的气势逼人威猛霸气,军校商场题压阵排场,寺院人文景致略微予人不够亲和润物细无声,不过早期传承米芾书风卷气涓涓,成名风格定型后反而失了什么……黄惇招牌很少见,他的米芾不像但卷气足,他倡扬帖学但篆隶金石作品却碑味更古朴隽永;“明镜湖”也是徽州老乡胡华令教授手笔,他行书皖南题的多,南京初见,当年黄澍老亲笔书简致胡教授引荐我投师南艺门下,后未成行但鸿雁因缘;“法师摇篮”是意外遇见刘炳森,他的隶书出自礼器乙瑛碑,字模也算修整好的一种,但用多了也平了,“中国建筑”“北京银行”就是这样子,但亲笔题署的匾额招牌还是不一样的烟火;“南京一中”远看还是认得赵朴初手迹,清爽简净,不过没有“夫子庙”“古栖霞寺”“毘卢寺”和一些寺院“大雄宝殿”和楹联浑穆庄严与幽旷静远;

“状元及第”也看出赵绪成一挥,都是林散之高徒怎么都各有颜值,绪成老更重彩墨都市夜色和敦煌飞天写意,倾心现代书法探索,与杭州王冬龄相得益彰平分秋色,所以他的字不论如何场境都率性而为,不拘小节甚至笔画纷披,或可与本身涉及西方美学理念、画家个我人性情愫的影响,总显得不精致但真意弥漫,不太听话的他与尉老想来林老当年也是不太喜欢的吧,得失参半,出落成自我卓然面目,不过“生天成佛”之“不俗即仙骨”的散之法书尘外禅哲笔墨本质内奥,几乎高徒们都没有放在心上让经典永流传吧?

最令人心怡的是“南京夫子庙”石牌坊出自刘炳森汲取的渊源礼器碑,如此精瘦清细的笔画建构却如此多娇,比字帖上耐看,三分画七分裱,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同作者抑或同一作者作品在不同境地给人感觉也是不一样的,诸如泰山上范曾的“天街”和《演讲与口才》和“谭鱼头”不一样,【沈鹏在栖霞门联与“金陵春”与平时链接推送中的沈鹏也不同了】奇怪的,本身很盛名的范曾作为江苏(南通)人怎么省会很少见到他的招牌呢?只是在惠济寺的路上看见给汤泉题写的八个字雅俗共赏的宣传语,还有途径林筱之题的“汤泉农贸市场”……

“我爱中国”与“太平南路”(王祥之隶)的现代字模同框有意思,流行时尚字模如今主流媒体实用挺广泛鲜活,只是笔画不经深入推敲,感觉早年上海《文汇报》一度使用的胡问遂字模有质感。诸如“铸匠”及其门联算是出色字模之一,行楷融入碑味,没有露锋却不生硬館阁,比近期浙江卫视首推专题片《西泠印社》预告片字模要耐看“专业”多了,出于观众对西泠印社的关切与热爱,大都对此给予由衷地批评和提示,好在浙江卫视及其摄制团队实时更新了预告片字模,包括六集专题片片头均采用副社长陈振濂题署字模,效果非同小可,相对西泠印社品牌也格调般配。

南京夫子庙分别由赵朴初题署和集颜真卿《颜勤礼碑》字样,都很大方端穆。特意在夫子庙北门旁回眸探望康有为弟子萧娴题的“状元楼大酒店”,可惜更换了招牌——金陵状元楼大酒店,为华文行楷,打听得悉酒店如今已被金陵大厦兼并管理后名称标识全更新,与前厅经理交流聊及原有字样附及“金陵”后照样可以用啊,萧娴题字不用可惜了,何况如是我闻即是特意来瞻望萧娴书法在当今社会生活场景中的别有洞天,记得诗人丁芒家附近的“四川酒家”还是什么园饭店等处还有萧娴题字,老人的字尽管传承南海风范但更有作为女丈夫的独有精神魅力和苍莽步履,先生一生一世的情怀都熔铸成她的笔墨天地,更感佩的是她将自己四个子女均送到部队军营,让橄榄绿塑造他们的内心品性,并为抗战奉献所有,故而字如其人,堪为“胸中无他,书里有我”“书酒风流”,能与人生命启迪和灵魂洗礼,遗憾了“状元楼”。

“秦淮人家”出自饭牛田原,他是漫画家,《中国书画报》创刊多少周年就有他的漫画助兴,萧娴题《周末》报等处也常刊他的画,上海《写字》杂志还在封底等专版推介,题过“阿凡提”等片名和景点名胜,黄山云谷山庄进门好像有他的“悟”还是“缘”字刻石;板桥体运用于此格外可人,南京扬州曾有板桥亲题的三字连锁特色餐饮招牌很好看,只是忘了名字。“聚贤楼”“宝祥金店”出自南京师范大学陈仲明教授之手,他与尉天池也是南师大书法两块招牌,他的字在阅江楼和滁州琅琊寺都见过,曾经九十年代中期《书法报》为其刊载了整版“大道无疆(垠)”四个字,是他在患病期间特意写给所有关心他的读者朋友们,一种寄托感恩之情溢于言表,至今难忘,几次路过南师大几个校区门口都有意想进去转转,看看陈仲明抑或顺请引荐看看天池,还有画猴的徐培晨,一位学人书家常国武也在这个学校里,可能还有很多类似学界无意以书法涉世的人文学者们群贤荟聚。

走进不知出自何人隶书的乌衣巷,有王羲之对鵝塑像,拐弯便是“王导谢安纪念馆”,曾来此写生还让售票员签题鉴证,这次寻访馆名照旧是华文行楷字模,名家书法难免多元感性人为个我但总比字模有人文温度和生命情愫,尽管华文行楷原作者任政先生是我的忘年之交,生前曾题赠“鹏程万里”“淡泊明志”,普天之下遍地都是其字模使得他的人随字样熟透,难免在书界有所误读诟病甜俗,不过任老亲题匾额雅逸许多,曾在老家一位老医生藏家见过任政铁线篆楹联尤为高古清新,媲美徐无闻沙曼翁高式熊刘江们。话说回来,纪念馆名与言恭达篆联也真不协调,想当年亲约任政题署也不难,要么让言公达顺便题署馆名也妥帖。

意外的是这次去南京没再遇见卢中南题的欧体楷书老字号“徽字號”,欧体他写得算出色的,略少匠气刻意,略微刻意但很古朴的欧体代表性书家算康殷康庄康雍一门了,大康融入篆籀金石气息更耐品,另外北京孟繁青和安徽孟繁禧也都可观,他们都不逊色于津门二田欧体一脉了。五六年前还走进这个徽字號观摩与店员们交流,好多是徽州老乡,店里多是徽州文房或徽州三雕以及一些竹木工艺品,很精致,扬州老街上不远之隔也有两三家,不过那个可能是扬州人经营代理的点,或者徽州人开设请当地人打理。

武中奇的招牌还是最多,听说陈毅市长请他题过“上海市人民政府”,不知如今可否依旧沿用?六朝遗胜的“夫子庙贵宾楼”是武中奇题署经典,曾经的《南京日报》和“紫金楼”“汇鸿大厦”“江苏省交通大厦”“南京市口腔医院”等等也是其手笔。贵宾楼下门联出自叶琪琳,不知男士女子,很有章炳文个色,章隶也是独有风韵,在求雨山胡小石纪念馆见过他的章隶楹联,石门颂加汉隶篆籀及行意自我融会贯通,一度影响了南京以及江苏隶书地域风,杨康乐算是出色的女子传承章隶者,叶琪琳虽不纯粹逼真,若是女子那也是性情中人了,其隶又多了率拙与豪气。

“红公馆”没想出自乐泉,第一次见其招牌,厚朴醇和,与平日空灵出尘的逸趣迥然,吴为山主动热诚地几次邀约为其在中国美术馆办展也是令人感佩的,他的字迹属于画家字学者字书家字禅者字一体化,不入窠臼不从时流;“老街”出自朱熹我信,朱熹的字与张即之、岳飞还有谁都很接近,实在庄重威严,魏楷但没有刀斧雕琢痕迹;而苏轼的楹联“街老今犹昔,铺新尚依然”我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不会集自他写过的诗书墨迹吧?难道当年东坡来过夫子庙老街有感激情遣兴,为街铺肺腑点赞麽?“陵寻酒肆”似乎取自一位曾经一度在街头卖艺者用彩色粉笔地上书写类似黑体仿宋加之变异美化动感的字迹,前不久在平台留意到他的字被字模采用库高价“认购”,民间艺人的咸鱼翻身也算如今信息时代挖掘多元文化的走心与包容,任何一种个体字模的诞生也都不容易,当然运用得当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只怕泛滥。

曾经一度关注过的金陵古鸡鸣寺石牌题字特别让我心驰神往,很老道有味,后来特意查询才得知出自康熙御笔,印象中皇帝题字都是館阁颜值一脉,但唯有“古鸡鸣寺”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康熙书法如此专业深湛,好像他题写别处包括故宫颐和园那边不少字迹都是如同乾隆那样的风格,只是略微厚重或遒劲骨力一些,这个寺名招牌没来得及专门拍照,有心的话可以寻访亲睹或百度品嚼。

而让我留意的另一块便是南京不少学府文博单位的门牌,不论大中小学几乎都由一定来路底蕴的人士书写,毛润之赵朴初启功汪道涵邵力子廖静文王宜早等等,诸如王羲之集字“六朝博物馆”“东南大学”,金陵八家之首画家龚贤题的“清凉山”,乾隆题的“瞻园”,于右任题的“灵谷寺”,毛润之题的“南京大学”“南京邮电大学”,郭沫若题的“中国历史第二档案馆”“南京中医院”,宋平题的“周恩来纪念馆”,中山陵内孙文题的“天下正气”“天下为公”,陈立夫题的无梁殿“辛亥革命蜡像馆”,谭延闿题的“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钱松岩隶书题的“灵岩胜境”。往江北边还有陶行知创立的晓庄师范和陶行知纪念馆都有陶行知“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等题字和各界人士题词,馆名好像是陆定一题署,也很精彩。

刘海粟题“南京艺术学院”及南艺对面的“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沙孟海及胡小石题的“南京博物院”“江苏省国画院”,武中奇题的“南京站”“中华人民共和国南京海关”“白宫大酒店”“金秋集团”,林散之题的“南京林业大学”“江苏省书法院”“古林公园”,赵朴初题的“南京中医药大学”,启功题的“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商厦”,星云大师题的“星云楼”“李奇茂美术馆”和他的母亲寓所两字园名,尉天池题的“南京师范大学”“金桥”“银桥”市场“东宫大酒店”等,孙晓云题的“中国药科大学”,江渭清题的“兜率寺”,也有南京生活的中国第一位女外交官袁晓园题匾,当然也有李铎张海等省外知名书家题字处不一而足。

栖霞寺入山口旁的“岭南高奇峰先生墓道”石牌坊题字也是尤为可观,很有品味,没有签题署名落款,可能出于对先贤大师的恭敬有意隐名吧?很像当今台湾省杰出的岭南画派代表人物欧豪年先生手笔,未及确证,有待学界书道画友们的鉴正吧!还有知名的品牌“谢馥春”及“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李香君故居”及草书“古秦淮”招牌也没找到书写者,或许也是你行走金陵的美好理由吧?!

于徽州新安艺舫

2020、11、25 2:45

原文地址|http://www.bdwenxue.com/yuanchuang/sanwen/202011/397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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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江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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