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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浮:千年之国粹,中国道高识远的一代儒宗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本站小编

来源:历史控LS文/傅华轩民国有位若隐若现的国学大师马一浮。马一浮是谁?列位,他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家。马一浮(1883—1967),幼名福田,字一佛,后字一浮,号湛翁,别署蠲翁、蠲叟、蠲

来源:历史控LS

文/傅华轩

民国有位若隐若现的国学大师马一浮。马一浮是谁?列位,他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家。

马一浮(1883—1967),幼名福田,字一佛,后字一浮,号湛翁,别署蠲翁、蠲叟、蠲戏老人。浙江会稽(今浙江绍兴)人,中国现代思想家、诗人和书法家。马一浮与梁漱溟、熊十力合称为"现代三圣"(或"新儒家三圣"),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浙江大学校歌》的词作者,对古代哲学、文学、佛学造诣精深,又精于书法,合章草、汉隶于一体,自成一家。曾应蔡元培邀赴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任浙江文史研究馆馆长、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是第二、第三届全国政协委员会特邀代表。其所著由后人辑为《马一浮集》。

下面是马一浮先生的几段逸事。

(1)

马一浮是引进马克思《资本论》的中华第一人。怎么样,老先生够牛吧!

1903年,马一浮到国外游历,先至美国,后到欧洲。他在出国前,就听说马克思写有一部《资本论》,所以他一到美国就时时留意。一日,他正患感冒,带病到"约翰书店"买书,竟买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英译本《资本论》。他大喜过望,如获至宝,他在日记中写道:"昨日,吃种种之药,吃一块之面包,吃半杯之饭,都不觉好恶。晚来,脸痛略减,早起,又甚,奇哉。下午,得英译本马格士《资本论》一册。此书求之半年矣,今始得之,大快!大快!胜服仙药十剂!余病若失矣!"

你瞧瞧老先生得到《资本论》的高兴劲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回国时,马一浮又买了一本德文版《资本论》。回国后,他将英文本送给了好友谢无量,德文本送给上海"国学扶轮社"收藏,并建议将之翻译出版。所以,马一浮被认为是将原版《资本论》传入中国的第一人。

上海"国学扶轮社"解体后,马一浮赠送的那本《资本论》流落到上海书肆,被马君武寻得。他发现了马一浮读该书后的题跋,于是买下转赠马一浮。抗战期间,马将此书赠送给浙江大学图书馆。新中国成立后院校调整,浙大的文科书籍大多归杭州大学收藏,马所赠的《资本论》成为杭州大学图书馆的压库之宝。

(2)

马一浮在杭州隐居的二十多年中,蔡元培、陈百齐曾邀请他出任北大文科学长,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亦邀请他到浙大任教,均被他一一谢绝。他一心读书,基本不发表文章,不刊行著作,《独立周报》向他约稿,也被他拒绝。

1912年,蔡元培出任民国教育部总长后,颁布命令,大中小学一概不再读经。当时马一浮被委任为教育部秘书长,他到南京后,得知蔡废除六经之事,非常不满,要求蔡收回成命。但蔡坚持己见,于是与其意见相左的马,在就职后不到三周,便辞了职。马对蔡元培说:"我不会做官,只会读书,不如让我回西湖。"

挂冠求去,有点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意味。

(3)

1893年,马一浮的母亲去世。母亲去世前夕,想考一考11岁的马一浮的学业如何,指着庭前菊花命他作五律诗,限麻字韵。他略加思考应声而就:"我爱陶元亮,东篱采菊花。枝枝傲霜雪,瓣瓣生云霞。本是仙人种,移来高士家。晨餐秋更洁,不必羡胡麻。"十一岁的小孩子,能写出这样的诗,堪称奇才!母亲听后喜忧参半地说:"儿长大当能诗。此诗虽有稚气,颇似不食烟火语。汝将来或不患无文,但少福泽耳。"此诗果真成为马一浮一生坎坷的先兆。

可不是嘛,马一浮一生很不容易。从儿时起,马一浮的三姐、母亲、二姐、父亲、妻子接二连三地去世,到大姐出嫁后,马家一家七口,除一个终身未嫁的姑姑外,唯余马一浮一人!说句迷信话,命硬啊!把亲人都克死了。

(4)

1900年底,马父病重,马一浮接信后忙回乡探望父亲。父亲对马在外读书极有意见,认为马不顾生病的父亲,亦不照顾妻子,是不尽本分。马至榻前向父亲问安时,父亲激动地揪着马一浮的耳朵让其跪下。因为情绪波动剧烈,父亲的病情加剧。此时一位长者说:"要救他老父的命,办法倒还有一个,除非子女割股和药,才有希望。"一时大家都望向马一浮。这时,马一浮的二姐跑到房内拿出刀说:"弟弟是马氏门重的独苗,如果割了他的肉有个三长两短,也对不起已死去的母亲,还是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说罢便挽起袖子,用利刃割下左臂上的一块肉,和药后让父亲服下。父亲服后病情竟有好转,但一次一次如此后,便不再奏效。次年三月,父亲撒手人寰。

马一浮在给表兄鲁同的信中写道:"弟遭多故,自癸巳九月先慈见背,频年家备极运颠连。先君数撄危疾,日就衰老,旋于庚子三月忽患中风,夏秋小愈,而家二姐竟于八月病故,九月家大姐于归丁氏。先君病遂日笃,延至今年三月,百医罔效,竟于十四日卯初弃养。弟藐然一身惨遭此变,俯仰擗咏,不如无生。"

马一浮曾感慨:"人命危浅,真如朝露,生年欢爱,无几时也。一旦溘逝,一切皆成泡影。"

马一浮自谓"不祥之身",因称其生日为"禊日",以修禊祓除不祥。

(5)

抗战期间,丰子恺向马一浮感慨,自己此生命运无常,又遇战乱。马一浮只是对他说:"无常即有常。"出门后,丰子恺越想越踏实,好像能坦然面对苦难的人生了。

1944年,马一浮作了两首诗送给丰子恺:

红是樱桃绿是蕉,画中景物未全凋。清河四月巴山路,定有行人忆六桥。

身在他乡梦故乡,故乡今已是他乡。画师酒后应回首,世相无常画有常。

(6)

1898年,十六岁的马一浮在绍兴县试中一举夺魁,声名大噪。时浙江名士汤寿潜(民国时浙江省第一任都督、后任交通总长),读过马一浮的文章后,大加赞赏,将长女汤仪(字润生,私谥孝愍)许配给马一浮。这位都督独具慧眼,看出来这位十六岁的小小少年将来必成大器。

当时马一浮的父亲正患病卧床,需要冲喜,经两家协商后,决定提前办喜事。于是,1899年,十七岁的马一浮娶汤仪为妻。婚后,马一浮在绍兴府城觅得房屋,与妻子一起居住,并以秀才身份进入府学,继续学业。

汤仪比马一浮大一岁,虽不识字,但温婉贤淑。她服侍有病的公公,对丈夫体贴入微,夫妻感情甚笃。婚后,马一浮耐心教汤仪识字读诗,他对妻子说:"不能识字,比于盲瞽;不能读书,比于冥行。"

1901年,在上海学习的马一浮接到家中来电,告知妻子病危。他忙连夜动身返乡,于两日后回到家中,却只看见亡妻的灵柩。马一浮肝肠俱碎,不吃不睡,不哭不语,只是在汤仪灵柩前,握着汤仪的手。直到汤仪下葬入土后,马一浮坐在冷清的屋子里,方灵魂回窍般的号啕大哭起来。结婚两年,夫妻就阴阳两隔了,悲哉!

马一浮曾作《哀亡妻汤孝愍辞》,寄托自己的哀思:"孝愍归我三十一月,中间迭更丧乱,无一日不在悲痛中,浮未有与卿语尽三小时者。然浮所言他人所弗能解者,卿独知其意。……卿既死,马浮之志、之学、之性情、之意识,尚有何人能窥其微者!"

此后,马一浮终生未再娶,孑然一身地漂泊在乱世中。他说:"吾见室人临终后之惨象,惊心触目,不忍人睹,自此遂无再婚之意。"与马一浮同时代的那些名士们,那个不是妻妾数人?马一浮的品德操守,令人敬佩赞叹!

马一浮此后与岳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岳父汤寿潜颇看重马,一直供他读书。故而马生活优裕,也完全有时间研究学问。汤寿潜逝世后,汤仪的哥哥汤孝佶曾对马一浮谈及汤寿潜的遗愿:"亡女缘悭福浅,希望马先生能再继画眉之乐,不要再孤灯独对地苦待自己了。"当时,一些世阀大户家的女子,仰慕马一浮的为人,通过各种方式将爱慕之情传达给他。但马一浮坚决表示不再续娶。他毅然在报刊上登出了婉拒友人为他作伐续弦的公开信,云:"浮德非虞鳏,生无立锥之地;才谢孔父,已邻衰白之年。分当枯木寒岩,自同方外;此而犹议婚姻,私亦讶其不伦。"

马一浮此举赢得了汤家上下的敬重,马一浮晚年,一直是汤仪的侄女汤俶方照顾马的生活。腾复说:"在中国现代历史上,马一浮也是一位十分特别的人物。他孤标独行,卓尔不群,在其一生里,甚至有相当多的时间是身居陋巷,隐匿不出,不与世俗时人交往。"

(7)

马一浮曾改名"一佛",他将儒家的"理事双融"与佛家华严宗的"四法界"相融合,提出"儒佛互摄"说,认为"圣教所兴,同依性具,但以化议异应,声句殊施","故六艺之言,显于此土;三藏之奥,演自彼天,法界一如,心源列二"。

马一浮发起在家居士,成立"般若学会",广交高僧大德,相互切磋佛理,杭州各大寺院的方丈都是他的座上客。

许多佛教人士曾请马一浮写有传记、塔铭,如《虎跑寺五百应真造像石刻后记》、《楞严正脉科会序》、《唐高僧鉴真法师赞》、《重刻莲池大师戒杀放生文序》等。他的佛学专著《法数钩玄》,内容丰富,阐释精当,影响深远。

李叔同在上海南洋公学就读时,与在上海游学的马—浮相识。十余年后,李叔同到杭州的浙江第一师范任教,常去杭州城内拜访马—浮。李叔同受马影响,开始向佛,他从马处请了不少佛典经书回来阅读。出家后,他仍然跟马—浮谈佛论道。

李叔同的学生丰子恺在《陋巷》一文中记载过李叔同与马一浮的交往:"我的艺术科教师李先生,似乎嫌艺术的道力薄弱,过不来他的精神生活的瘾,把图画音乐的书籍用具送给我们,自己到山区去断了17天食,回来又研究佛法预备出家了。在出家前的某天,他带我到这陋巷里去访问马先生。我跟着李先生走进这陋巷的一间老屋,就看见一位身材矮胖而满面须髯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迎接我们。我被介绍,向这位先生一鞠躬,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听他们谈话。我其实全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片断地听到什么'楞严'、'圆觉'等名词……"

弘一曾告诉马一浮,他希望得到一部《清凉疏钞》。后马一浮多方打听,寻得此书奉赠。

1930年夏,弘一法师自感"手颤、眼花、神昏、臂痛不易举",以为"皆老之相",决定正式闭关,不再与世人往来。但他仍不忘马一浮,托夏丏尊转交石图章一包,"向马一浮致诀别之意,说今后不再通信及晤面矣"。

弘一法师与丰子恺师徒曾做《护生画集》,出版时,二人请马一浮作序。马一浮欣然同意,并在序言中提出"护生即护心"的观点。1938年2月,丰子恺作护生画第二集时,马一浮告诉他:"务望尽力发挥非战文学,为世界人道留一线生机。目睹战祸之烈,身经离乱之苦,发为文字,必益加亲切,易感动人。"

1942年,弘一法师圆寂,马一浮挽诗曰:"高行头陀重,遗风艺苑思。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三界犹星翳,全身总律仪。只今无缝塔,可有不萌枝。"

1954年1月10日,弘一法师的舍利塔在虎跑寺落成,塔身的"弘一大师之塔"为马一浮题写。马作《虎跑礼塔诗》曰:"昔年亲见披衣地,今日空余绕塔行。"

纵观马一浮一生,先生非凡人也!仅就一点,妻亡后终身未续,令人敬佩之至!令同时代的很多学者汗颜。

参考资料《民国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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