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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使君 赏析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浅见

综观全诗,一、二句一路写去,三句直呼,四句直点,可称是用劲笔,抒豪情。由于它刚直中有开合,有顿宕,刚中见韧,直而不平,“卷波澜入小诗”(查慎行),饶有韵味。一首政治抒情诗,采用犒军通知的方式写出,抒发了作者的政治激情,非一般应酬之作所望尘莫及的了。

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使君

唐代:韩愈

荆山已去华山来,日出潼关四扇开。 

刺史莫辞迎候远,相公亲破蔡州回。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荆山刚刚越过华山迎面来,红日东升潼关也四门大开。

刺史大人莫说迎接路途远,宰相裴度刚破蔡州凯旋回。

注释

次:驻军。潼关:在陕西潼关县北,于东汉末设,为秦、晋、豫交通要塞。张十二阁老使君:即张贾,时任华州刺史,故称使君;他曾在门下省做过给事中,当时通行将中书、门下二省的官员称为“阁老”。

荆山:又名覆釜山,在今河南省灵宝境内。华山:在今陕西省华阴市南。

四扇开:指潼关的四扇关门大开。关门东西各两扇。

刺史:指华州刺史张贾。莫辞迎候远:因华州距潼关尚有一百二十里,故云莫辞远。

相公:指平淮大军统帅、宰相裴度。蔡州:淮西藩将吴元济的大本营。元和十二年(817年)十月,唐军破蔡州,生擒吴元济。

参考资料:

1、沈兰等.古汉语常用词典.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78.238.542.633.728.7562、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464-4653、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804-806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唐宪宗元和十二年(817年)淮西大捷凯旋途中。当时韩愈以行军司马身份随军,即将向华州进发,为抒发胜利豪情而作此诗。

参考资料:

1、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804-8062、张春娟.人教课标版小学语文教材诗歌教学策略研究.呼和浩特:内蒙古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58-64

鉴赏

这首诗写在淮西大捷后作者随军凯旋途中。钱钟联《集释》系此诗于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当时唐军抵达潼关,即将向华州进发。作者以行军司马身份写成此诗,由快马递交华州刺史张贾,一则抒发胜利豪情,一则通知对方准备犒军。所以诗题“先寄”。“十二”是张贾行第;张贾曾做属门下省的给事中。当时中书、门下二省官员通称“阁老”:又因汉代尊称州刺史为“使君”,唐人沿用。此诗曾被称为韩愈“平生第一首快诗”(蒋抱玄),艺术上显著特色是一反绝句含蓄婉曲之法,以劲笔写小诗,于短小篇幅见波澜壮阔,是唐绝句中富有个性的佳作。

头两句写凯旋大军抵达潼关的壮丽图景。“ 荆山”一名覆釜山,在今河南灵宝境内,与华山相距二百余里。华山在潼关西面,巍峨耸峙,俯瞰秦川,辽远无际;倾听黄河,波涛澎湃,景象异常壮阔。第一句从荆山写到华山,仿佛凯旋大军在旋踵间便跨过了广阔的地域,开笔极有气魄,为全诗定下了雄壮的基调。清人施补华说它简劲有力,足与杜甫“齐鲁青未了”的名句媲美,是并不过分的。对比一下作者稍前所作的同一主题的《过襄城》第一句“郾城辞罢辞襄城”,它与“荆山”句句式相似处是都使用了“句中排”(“郾城——襄城”;“荆山——华山”)重叠形式。然而“郾城”与“襄城”只是路过的两个地名而已;而“荆山”、“华山”却带有感情色彩,在凯旋者心目中,雄伟的山岳,仿佛也为他们的丰功伟绩所折服,争相奔来表示庆贺。拟人化的手法显得生动有致。相形之下,“郾城”一句就起得平平了。

在第二句里,作者抓住几个突出形象来描写迎师凯旋的壮丽情景,气象宏大。当时隆冬多雪,已显得“冬日可爱”。“日出”被采入诗中和具体历史内容相结合,形象的意蕴便更为深厚了。太阳东升,冰雪消融,象征着藩镇割据局面一时扭转,“元和中兴”由此实现。“潼关”古塞,在明丽的阳光下焕发了光彩,此刻四扇大开,由“狭窄不容车”的险隘一变而为庄严宏伟的“凯旋门”。虽未直接写人,壮观的图景却蕴含在字里行间,给读者留下更广阔的想象空间:军旗猎猎,鼓角齐鸣,浩浩荡荡的大军抵达潼关;地方官吏远出关门相迎接;百姓箪食壶浆,载欣载奔,夹道慰劳王师。“写歌舞入关,不着一字,尽于言外传之,所以为妙”(程学恂《韩诗臆说》)。关于潼关城门是“四扇”还是两扇,清代诗评家曾有争论,其实诗歌不比地理志,是不必拘泥于实际的。试把“四扇”改为“两扇”,那就怎么读也不够味了。加倍言之,气象、境界全出。所以,单从艺术处理角度讲,这样写也有必要。何况出奇制胜,本来就是韩诗的特色。

诗的后两句换用第二人称语气,以抒情笔调通知华州刺史张贾准备犒军。潼关离华州尚有一百二十里地,故说“远”。远迎凯旋的将士,本应不辞劳苦。不过这话得由出迎一方道来,才近乎人情之常。而这里“莫辞迎侯远”,却是接受欢迎一方的语气,完全抛开客气常套,却更能表达得意自豪的情态、主人翁的襟怀,故显得极为合理合情。《过襄城》中相应有一句“家山不用远来迎”,虽辞不同而意近。然前者语涉幽默,轻松风趣,切合喜庆环境中的实际情况,读来倍觉有味。而后者拘于常理,反而难把这样的意境表达充分。

第四句“相公”指平淮大军实际统帅——宰相裴度,淮西大捷与他运筹帷幄之功分不开。“蔡州”原是淮西强藩吴元济巢穴。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十月,唐将李愬雪夜攻破蔡州,生擒吴元济。这是平淮关键战役,所以诗中以“破蔡州”借代淮西大捷。“新”一作“亲”,但“新”字尤妙,它不但包含“亲”意在内,而且表示决战刚刚结束。当时朝廷上“一时重叠赏元功”,而人们“自趁新年贺太平”那是胜利、自豪气氛到达高潮的时刻。诗中对裴度由衷的赞美,反映了作者对统一战争的态度。以直赋作结,将全诗一语收拢,山岳为何奔走,阳光为何高照,潼关为何大开,刺史远出迎候何人,这里有了总的答复,成为全诗点眼结穴之所在。前三句中均未直接写凯旋的人,在此句予以直点。这种手法,好比传统剧中重要人物的亮相,给人以十分深刻的印象。

综观全诗,一、二句一路写去,三句直呼,四句直点,可称是用劲笔,抒豪情。由于它刚直中有开合,有顿宕,刚中见韧,直而不平,“卷波澜入小诗”(查慎行),饶有韵味。一首政治抒情诗,采用犒军通知的方式写出,抒发了作者的政治激情,非一般应酬之作所望尘莫及的了。   

韩愈 

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里。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韩愈为何能力压苏轼成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他拯救了中华文明

“报国心皎洁,念时涕汍澜”,一直以来,唐朝文豪韩愈在我们印象中都是一个文弱书生,对于他能成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也颇有微词,许多人认为他只是占了年代偏前的优势,才能压过北宋苏轼。其实,韩愈远比我们想象中要伟大得多。

韩愈身处于安史之乱以后的中唐,此时唐朝已由盛转衰。而韩愈最大的历史贡献,其实就是由他倡导的“古文运动”。这个运动是呼吁国家重视传统华夏文化,维护中华民族文化的传承。那么,韩愈为何要做此事呢?因为当时的形势已十分严峻。由于盛唐时期皇帝对于佛教文化宽容,此时的唐朝佛教力量已根深蒂固,已在各地建立佛教组织,推行佛家准则,已然尾大不掉。

许多人未曾认知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其实许多亚洲小国都是如此被佛教文化渗透,最终使国家宗教化,丧失文明传统。当时的唐宪宗已经想要将佛骨迎入皇宫,公开供奉,长安城至此已掀起信佛狂潮。而此时的韩愈,以远超时代的眼光,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公开批判这种荒唐的行为,并上书《谏迎佛骨表》,力劝唐宪宗万万不可让天下百姓被佛骨误导。

唐宪宗闻言怒不可遏,就要处死韩愈,后来被群臣劝阻,将韩愈贬为潮州刺史。而韩愈之后依然全力倡导“古文运动”,令佛教的扩张有所遏制。后来,唐武宗李炎继位后,国家经济已被佛教扩张弄得混乱不堪,朝廷终于认知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了著名的“唐武宗灭佛”运动,将妄图政教合一的佛教组织捣毁,也逐渐使佛教在中华文明的影响下逐步和善。

而北宋苏轼也对韩愈极为敬佩,曾在《百世师》对于韩愈极尽赞誉之词,也十分认同韩愈韩文公在文人中的地位。

韩愈其文其人

前几日,在阅读《韩愈传》的过程中,我拟了两句打油诗:“案牍劳形非赋诗,刀笔当学韩昌黎。”案牍劳形指公文材料写作之苦,典出刘禹锡《陋室铭》“无案牍之劳形”;公门文人常被称为刀笔吏,刀笔特指写公文材料的文笔;韩昌黎即“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韩愈自称郡望昌黎,因而被称为韩昌黎,这个应该是不需要解释的。

我的本意是说:写公文材料不是写诗、搞文学创作,文风应该向1200年前的韩愈学习。

韩愈为一代文宗,是中唐古文运动的领袖,后世苏轼评价韩愈“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这个评价无比之高,几乎是空前绝后。

那么韩愈所提倡并身体力行的“古文”是个什么样子呢?托网络时代及当世发达出版业的福,我们可以很容易地通过各种渠道找来韩愈的著作去读。但也很不幸,当代中国人与文言文太疏离了,能通读文言文者百不存一,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文言文一概佶屈聱牙、文义晦涩,看起来都相差不多,很难从中体会出古文运动前后文风的本质转变。

我也不具备完全通读文言文的能力,无从细腻体会古文运动的开创性与真正独到处,但就其大端,有两点可以说说。

一是反对为形式而形式。从《诗经》、《离骚》发端,汉语文具有悠久的讲究排比、对仗等形式美与韵律美的传统。到西汉时期,作为一种特定文体的赋体正式确立,极大地丰富了汉语文体的美学内涵。但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到东汉,再到曹魏、晋、宋、齐、梁、陈、隋,历经八个朝代,骈文横行,竟然发展到非四六句无以成文的地步。针对这一积弊,韩愈发起古文运动,反对堆砌辞藻,为四六句而四六句,提倡散行单句,自由行文,全面恢复秦汉时期“古文”的质朴文风,颇有些欧洲“文艺复兴”的意思。正是在这一意义上,苏轼说韩愈“文起八代之衰”。汉语文最终摆脱过分追求形式美的病态,回归到质朴健康的文风状态,韩愈居功至伟。

二是反对为文而文。韩愈不仅是一位文学家,而且是一位思想家。中唐之世,佛教、道教思想泛滥,儒学衰弱,面对全社会思想领域的乱象,韩愈振臂高呼,义无反顾地扛起了护卫儒学正道的大旗,其为诗为文,大都不是为了诗文本身,而是为了阐明儒学思想主张,“卫道”、“弘道”的色彩十分浓重。文以载道,是韩愈的毕生追求。因此,苏轼才会说韩愈“道济天下之溺”。

韩愈是伟大的文学家和思想家,其文学水准与思想高度非我辈普通人能及。但由其领军的古文运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下公文材料写作中为求对仗排比而生拉硬拽甚至不惜生造词汇,以及内容无思想、无认识,为文而文等各种问题。如果说放在文学创作的层面,韩愈的为文主张还见仁见智的话,那么在专以办事为宗旨的公文材料写作领域,要克服华而不实、不适于用的问题,就太应该学习韩愈的为文之道了。这也正是我前文所述打油诗的由来。

清《古文观止》收有韩愈文26篇,包括《原道》、《师说》、《进学解》、《柳子厚墓志铭》等,其文不仅言之有物,而且气势雄宏、说理透彻、逻辑性强,还有形式多变、自然质朴、造语精工等显著特点,足为万世之法。

那么,韩愈其人呢?

韩愈一生以卫道士自居,在其身上具有坚持真理、出言无忌等十分明显的文人品性。他一生两次被远贬、多次被降职,第一次被远贬阳山就是因为“鲠言无所忌”,祸从口出造成的。第二次被远贬则是因为直接和皇帝对着干。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初一,唐宪宗从凤翔法门寺迎佛骨于宫中,长安一时间掀起信佛狂潮。其时,韩愈52岁,任刑部侍郎,出于坚定的儒学信仰,上《论佛骨表》表示坚决反对,言辞十分激烈。唐宪宗览奏后大怒,要用极刑处死韩愈,多亏众臣说情,韩愈才免除杀身之祸,被远贬为潮州刺史。时在病中、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儿因韩愈的这次被贬而死于遣逐途中,韩愈为其坚正耿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就是苏轼所说的“忠犯人主之怒”。

韩愈的胆识胆色还表现于军事领域。在谏佛被贬的两年前,元和十二年(817年),韩愈担任行军司马(总参谋长),参与平淮西(治蔡州,今河南汝南)战役,有识有胆,多有建树。特别是在正式开战前,韩愈主动请缨,冒死前往敌我未明的汴州(今河南开封),争取了处于观望中的宣德节度使韩弘,一举消除了讨伐联军的后顾之忧,为平淮西战役最终取胜奠定了坚实基础。长庆二年(822年),从潮州(今广东潮州)、袁州(今江西宜春)贬谪之地返回长安的韩愈,临危受命,千里走单骑,赴镇州(今河北正定)宣慰乱军,不费一兵一卒,化干戈为玉帛,平定了镇州之乱,又一次表现了令人敬服的胆色与勇气。韩愈被苏轼誉为“勇夺三军之帅”,可以说是毫不夸张。

如此说来,韩愈很容易给人以勇毅果敢却也严肃刻板的无趣印象。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韩愈是一位非常温情的人。

韩愈的温情,有大量的交友逸事及相关唱和诗文为证,无需赘言。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讲感情”有时甚至到了一种不顾是非、刻意护短的地步。华阴县令柳涧是韩愈的粉丝,被上官弹劾问罪,韩愈全力为之辩护,结果证明柳涧确实有罪,韩愈灰头蒙面,最终落了个被问责降职(从职方员外郎降为国子博士)的结局。该事件被视为韩愈人生的一大污点,但能摊上韩愈这样一位“老大”,“小弟”们真是有福了。

韩愈性格中另一显明特点是爱激辩。不论是与友还是与敌,常常得理不饶人,不得理嘴上也不让人。想象韩老夫子动辙唾沫四溅、与人争辩不已的样子,心中不由就想发笑。令人发笑的还有,韩愈任国子监祭酒(国立大学校长)时,年已五十三四岁,居然为老不尊,与年方二八的女弟子还闹了一出绯闻。

再就是韩愈的“好为人师”、“乐于汲引”。在年轻的时候,韩愈就热衷于向人“传道授业解惑”,这一爱好贯彻韩愈终生。身边有这样一位总是念念叨叨的“唐僧”,也够烦人的吧。好在他老人家勇于担当,“乐于汲引”,始终内举不避亲。在他的力荐下,许多韩门弟子得以身居要职或名闻天下,如孟郊、张籍、李翱等人,还包括贾岛、李贺等人都曾受过韩愈的指点和提携。凭此,一股围绕韩愈的势力在政坛和文坛形成,令天下人为之侧目。韩愈之名,举世皆闻,与其有一大帮死心塌地的拥趸是分不开的。

韩愈在“卫道”上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但并非“一根筋”。他19岁进京参加科试,曾三度名落孙山,一直到25岁才登进士第。其间为求中式,他曾多方奔走于权贵之门,低声隐忍,甚至不惜交结宦官,与权阉俱文珍(刘贞亮)建立了非同寻常的个人关系。韩愈因此被人讥为品德有污,由此说明的实际是韩愈为人处世并不迂腐。“弯得下腰,抬得起头”才是韩愈真正品格的写照。

韩愈被人诟病的还有“谀墓”。韩愈42岁任职东都洛阳后,开始大量地给人写墓志铭,最终成为墓志铭古今第一写手。韩愈名气大,润笔费一字千金。靠着给死人歌功颂德而大发其财,为历世的很多“清流”不齿。但以当代更为开放的眼光看,发挥特长,能把自己的文字换成银子,并卖出好价钱,不也是一种本事吗?

无论如何,韩愈身上无数的矛盾表现,恰恰说明他是一位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韩愈其文,高山仰止;韩愈其人,真实可感。斯人已逝,其遗泽光照千秋,当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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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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