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书山家·其二 赏析

春晚书山家·其二

唐代：贯休

水香塘黑蒲森森，鸳鸯鸂鶒如家禽。

前村后垄桑柘深，东邻西舍无相侵。

蚕娘洗茧前溪渌，牧童吹笛和衣浴。

山翁留我宿又宿，笑指西坡瓜豆熟。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池塘黑水飘香蒲草长得密森森，鸳鸯鸂鶒在水中嬉戏好像家禽。

村前村后田间地头桑柘多茂盛，东邻西舍界限分明彼此不相侵。

养蚕女在前面清澈的溪中洗茧，牧童吹着短笛穿衣在水中洗浴。

山翁好客热情挽留我一住再住，笑着指点西坡说瓜豆就要成熟。

注释

鸂（xī）鶒（chì）：一种水鸟，形大于鸳鸯，而多紫色，好并游。俗称紫鸳鸯。

桑柘（zhè）：桑木与柘木。深：茂盛。

蚕娘：农家养蚕女。渌（lù）：水清而深的样子。

参考资料：

1、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859-860

创作背景

贯休是晚唐诗僧，《春晚书山家屋壁二首》这组诗是他在农村为客时的题壁之作，创作时间是晚春时节，具体年份不详。

参考资料：

1、邓光礼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363-1365

赏析

从“山家”一家一户的小环境扩大到周围的大环境。前三句写自然景色。“前村后垄”犹言“到处”。这三句中虽无一字赞美之词，然而田园的秀色，丰产的景象，静穆的生活气息已是触目可见，具体可辨，值得留恋。且不说桑柘的经济价值，单说蒲，蒲嫩时可食，成熟后可织席制草具，大有利于人。再说鸳鸯鸂鶒尚且宁静地生活着，何况乎人。这就又为第四句“东邻西舍无相侵”作了铺垫与烘托。而且植物的蓬勃生长，总离不开人的辛勤培植。诗句不言村民勤劳智慧，而颂扬之意俱在言外。

在上述景色秀丽、物产丰盛、生活宁静、村民勤劳的环境里，“东邻西舍”自然相安无事，过着“无相侵”的睦邻生活。没有强凌弱、众暴寡、尔虞我诈、互相争夺等社会现象。很明显，通过农家宁静生活的描写，诗人作为佛门人士，也不免寄托了诗人自己的理想和情趣，这自不待言。

诗的后四句，一口气写了包括作者在内的四个人物，在同类唐诗中，这还是不多见的。这四句从生活在这一环境中人物内心的恬静，进一步展示出山家的可爱。寥寥几笔，把茧白、水碧、瓜香、豆熟以及笛声悦耳的客观景致，写得逼真如画；蚕娘、牧童、山翁的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宛然在目，呼之欲出。令人不难想见，蚕娘喜获丰收，其内心之甜美；牧童和衣而浴，其性格之顽皮：“山翁留我宿又宿”，其情谊之深厚。加上“笑指”等词语的渲染，更把山翁的动作、情态、声音、笑貌及其淳朴善良、殷勤好客的性格进一步显现出来；而诗人“我”，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待言，其流连忘返的心情可想而知。更妙的是，诗在末尾用一“熟”字状“西坡瓜豆”，绘出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回应上文满塘黑压压的蒲与到处都是的桑柘，真叫人见了喜煞。全诗至此戛然而止，却留下耐人回味的余地。

贯休

贯休（832～912），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今浙江兰溪市游埠镇仰天田）人。唐末五代前蜀画僧、诗僧。

七岁出家和安寺，日读经书千字，过目不忘。唐天复间入蜀，被前蜀主王建封为“禅月大师”，赐以紫衣。

贯休能诗，诗名高节，宇内咸知。尝有句云：“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时称“得得和尚”。有《禅月集》存世。亦擅绘画，尤其所画罗汉，更是状貌古野，绝俗超群，笔法坚劲，人物粗眉大眼，丰颊高鼻，形象夸张，所谓“梵相”。在中国绘画史上，有着很高的声誉。存世《十六罗汉图》，为其代表作。

中国禅意书画名家之贯休

贯休（832～912），唐末五代前蜀画僧、诗僧。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今浙江兰溪市游埠镇仰天田）人。七岁出家和安寺，日读经书千字，过目不忘。唐天复间入蜀，被前蜀主王建封为“禅月大师”，赐以紫衣。

贯休能诗，诗名高节，宇内咸知。尝有句云：“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时称“得得和尚”。有《禅月集》存世。亦擅绘画，尤其所画罗汉，更是状貌古野，绝俗超群，笔法坚劲，人物粗眉大眼，丰颊高鼻，形象夸张，所谓“梵相”。在中国绘画史上，有着很高的声誉。存世《十六罗汉图》，为其代表作。

在历代禅意书画名家的谱系里，画僧贯休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虽然其存世的作品不多（他的画作历代有记载的数量也很少），但是丝毫不防碍他对于后世的影响力。尤其是其绘画作品罗汉，更是有一句如今的广告词适合他：“世人一直在模仿，从来无人能超越”。

贯休的一生，很难用生不逢时来形容。因为他所处的唐末的五代十国时期，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电影《倩女幽魂》就记载的那个时代，百姓死后抛尸荒野，无人收敛，白骨连连。生逢乱世，有口饭吃都艰难。贯休出生于儒学之家，自小家中已破落，七岁时父母即送其出家做了侍者，二十岁“受具足戒”。由于其勤学苦练，对佛学教义有了深刻的体会。有文记载：可谓三冬涉学、百舍求师，寻妙旨于未传，起微言于将绝。”二十三四岁时，贯休已经是可以开坛讲法，并在江浙一带小有名气。然战火之中，难得一方净土，贯休一生颠颇流离、行迹之处甚多，晚年圆寂于成都，葬于青城山下。乱世之中，人们对于宗教的信仰更加虔诚，禅僧贯休的诗和画也得到更多人的喜爱和传承。也本文就是从贯休的诗、书、画三个方面介绍其一生的成就。

一、诗

在《全唐诗》中记载贯休存诗十二卷,共计735首,数量之多仅次于齐己,可见贯休在唐代诗僧中的地位。自古都一样，人皆求名得利。在唐代，做诗是文人求名的捷径。禅僧为了求名，也多学做诗。贯休由于诗名出众，在其《禅月集》中收录了近八百首诗歌，有乐府古题，古风杂言，五言律诗，七言律诗等。分享部分诗作如下：

1、《诗》

经天纬地物，动必计仙才。几处觅不得，有时还自来。真风含素发，秋色入灵台。吟向霜蟾下，终须神鬼哀。

2、《读《玄宗幸蜀记》》

宋璟姚崇死，中庸遂变移。如何游万里，只为一胡儿。泣溻乾坤色，飘零日月旗。火从龙阙起，泪向马嵬垂。始忆...

3、《读《杜工部集》二首》

造化拾无遗，唯应杜甫诗。岂非玄域橐，夺得古人旗。日月精华薄，山川气概卑。古今吟不尽，惆怅不同时。甫也...

4、《春》

自来自去动洪炉，无象无私无处无。回雁不多消气力，染花应最费工夫。溟濛便恨豪家惜，浓暖深为政笔驱。莫讶...

5、《春晚书山家屋壁二首》

柴门寂寂黍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晴。庭花濛濛水泠泠，小儿啼索树上莺。水香塘黑蒲森森，鸳鸯鸂鶒如家禽。前村...

6、《马上作》

柳岸花堤夕照红，风清襟袖辔璁珑。行人莫讶频回首，家在凝岚一点中。

7、《偶作》

无端为五字，字字鬓星星。只觉人情薄，空余鹤眼青。砌莎藏坠果，窗雪浸残经。只有归山计，茫茫何所营。

8、《偶作》

君子称一善，馨香遍九垓。小人妒一善，处处生嫌猜。口如暴死人，铁尺拗不开。稂莠蚀田髓，积阴成冬雷。因知...

贯休诗词直言不讳， 通俗易懂，于禅宗“棒喝”类似，虽无激扬悲愤，雄豪空旷，但是够真实，至今值得一读。由于是著名诗僧，一生皆能随遇而安，倒也乐观自在”：“一生不蓄买田钱，华屋何心亦偶然。客至多逢僧在坐， 钓归惟许鹤随船“——《锦绣万花谷》。对于写诗词，贯休是比较自得的，更有权威令其改诗其拂袖而去的故事。客观的说，贯休一生的精力，是用在写诗上了。书画虽也有名气，但充其量是业务爱好。

二、书

古代人的书法，随便一个出仕的人拿到现代都应该是著名书法家。古人习字是记录文字的唯一工具，不像现在手机、电脑已经代替笔的书写功能了。贯休是著名诗僧，书写文稿是日常工作，所以写得一手好字也不奇怪。评古人书法水平高低，最简单的方式看他的墨迹。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发现过他的书法真迹。即使是其画作，也是后世临摹存世的。

《宣和书谱》说，贯休”工草书,作字尤奇绝。“有说法是贯休的草书水平最好，可与智永、怀素相比，尤其喜欢写千字文，并能行书、隶书、篆书。更有【观怀素草书歌】传世：

张颠颠后颠非颠，直至怀素之颠始是颠。 师不谭经不说禅， 筋力唯于草书朽。颠狂却恐是神仙，有神助兮人莫及。 铁石画兮墨须入，金尊竹叶数斗馀。半斜半倾山衲湿， 醉来把笔狞如虎。粉壁素屏不问主，乱拏乱抹无规矩。 罗刹石上坐伍子胥，蒯通八字立对汉高祖。 势崩腾兮不可止，天机暗转锋铓里。闪电光边霹雳飞，古柏身中龙死。骇人心兮目眓瞁，顿人足兮神辟易。 乍如沙场大战后，断枪橛箭皆狼藉。又似深山朽石上， 古病松枝挂铁锡。月兔笔，天灶墨，斜凿黄金侧锉玉， 珊瑚枝长大束束。天马骄狞不可勒，东却西，南又北， 倒又起，断复续。忽如鄂公喝住单雄信， 秦王肩上著枣木槊。怀素师，怀素师， 若不是星辰降瑞，即必是河岳孕灵。固宜须冷笑逸少， 争得不心醉伯英。天台古杉一千尺，崖崩劁折何峥嵘。 或细微，仙衣半拆金线垂。或妍媚，桃花半红公子醉。 我恐山为墨兮磨海水，天与笔兮书大地， 乃能略展狂僧意。 常恨与师不相识，一见此书空叹息。 伊昔张渭任华叶季良， 数子赠歌岂虚饰，所不足者浑未曾道著其神力。 石桥被烧烧，良玉土不蚀，锥画沙兮印印泥。 世人世人争得测，知师雄名在世间，明月清风有何极。

三、画

2017年从普陀山去宁波写生，晓东师兄带我参观了阿育王寺和天童寺，其中都有十六罗汉的刻石，期间临摹过十来幅，线条古拙，造像精奇，当时不知造像为何人所作，回京以后翻阅了一下资料，方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贯休所画之罗汉。

《益州名画录》说贯休”画罗汉十六帧，庞眉大目者，朵颐隆鼻者，倚松石者，坐山水者，胡貌梵相，曲尽其态。或问之，云：“休（贯休自称）自梦中所睹尔”。又画释迦十弟子，亦如此类，人皆异之。颇为门弟子所宝，当时卿相，皆有歌诗。求其笔，唯可见而不可得也。“可见贯休绘画主要是画佛像，而且贯休创作方式很奇特，主要是将梦中看到的形象而形之于笔端，此说不为人所信，但是唐代与西域商业交流频繁，所见外域之人甚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能自圆其说。但是能把这些形象变成画作，还是需要高端技巧的。不仅如此，贯休的罗汉图备受推崇，当朝权贵及后世文人为他创作的罗汉图写诗，大文豪苏东坡对其罗汉图更是尊崇有加，给十六罗汉一一赋诗。十六罗汉图也是历代佛画临摹的范本，如赵孟頫的红衣罗汉图就有贯休的罗汉图的影子，清代的丁观鹏更是有临摹贯休的罗汉图范本、刻石传世。

贯休的绘画真迹，传世绝少，多数传为宋代摹本，包括日本的藏画也有专家研究鉴定为宋代摹本。在佛教绘画之中，与佛、菩萨造像不同，罗汉的造像历来有更多的创作空间，也是历代人物画家喜欢涉猎的创作内容。但是贯休所塑造的罗汉形象，气韵高古，性格奇特，不类常人，也一直未曾有人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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