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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译读 贺新郎·秋晓 蒋捷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浅见

这首词以故国家山之痛,身世不幸之感为主线,把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上片写景,景中含情,下片抒情,情中有景。西风、秋霜、万里江南等景语都因抒情而带出,最后以景结情。全词在写景、抒情之中还夹杂着简括的叙事,如“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起搔首,窥星多少”,“旧院隔霜帘不卷,金粉屏边醉倒”等处,虽然只是寥寥几笔的白描,但却写得生动传神。

贺新郎·秋晓

宋代:蒋捷

渺渺啼鸦了。亘鱼天,寒生峭屿,五湖秋晓。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起搔首、窥星多少。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红枣。

愁痕倚赖西风扫。被西风、翻催鬓鬒,与秋俱老。旧院隔霜帘不卷,金粉屏边醉倒。计无此、中年怀抱。万里江南吹箫恨,恨参差白雁横天杪。烟未敛,楚山杳。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一夜醒来,听乌鸦声远去再听不到啼叫。辽阔的湖面上,陡峭的岛屿被寒气笼罩,意识到这是太湖的秋晓。昨晚在灯光摇曳中,凭着竹几做了一个梦,梦见马嘶人行于古道。披衣起来搔着头,到室外察看星星有多少。此时月光淡黄天微明,连竹篱的影子也难见到,只有竹篱上,挂着几朵小牵牛花在争俏。大自然好像也嫌秋光太清淡,又特意增添些红枣。

原指望西风能把忧愁扫掉。结果西风反催人增添白发,与萧瑟的秋天一样同衰老。昔日庭院挂着帘幕隔寒霜,酣饮美酒,常在金粉屏风边醉倒。想那时是不会有而今这种感伤的中年怀抱。现在流落万里江南,可恨身无半文难温饱,只能像伍员那样去吹箫乞讨;亦恨列队参差的南归白雁,横过天空是飞得那样高。

注释

贺新郎:词牌名,此调始见苏轼词,原名《贺新凉》,又名《金缕曲》等,双调一百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韵。

渺渺(miǎo):微远的样子。

啼鸦:乌鸦啼叫。

了(liǎo):停止。

亘(gèn):绵亘,辽阔。

鱼天:指水面。

峭屿(qiào yǔ):陡峭的岛屿。

五湖:太湖的别名。

窥(kuī)星多少:察看星星多少,来判断天色的迟早。因为近清晨时星渐稀少。

青花:即牵牛花。

愁痕:愁容。

翻催:反而催逼。

鬓(bìn)鬓:面额两旁的黑发。

金粉屏:饰有彩绘的屏风。

参(cēn)差(cī):高低不齐。

白雁:一种鸟,似雁而小,白色,秋天时南飞。

天杪(miǎo):最高处,天边。

敛:消失。

楚山:指太湖一带的山。

杳(yǎo):隐没不见。

参考资料:

1、金志奎著.宋词名家名作三百首诠释赏析:武汉出版社,2010年8月:第646页

赏析

这首词的上片写太湖秋晓之景。首句写所闻。“渺渺啼鸦了”写出黎明乌鸦的特点,扣紧“晓”字。下三句写所见所感。“亘鱼天,寒生峭屿,五湖秋晓”,扣紧“秋晓”二字。“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二句写所梦。也许词人睡意未消,所以下得床来又点着灯,凭几小睡。梦中不知什么人骑马行于古道之上。“竹几一灯”,“嘶马”“古道”,显得孤单、寂寞,凄凉。“起搔首、窥星多少”写词人的动作,搔首窥星,显得心绪烦乱,焦躁不安,感到天亮得太慢。下四句“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红枣”写晨光曦微中的院庭一角:由于天色渐明,月亮颜色变淡,篱影消失,篱笆上挂着几朵青色的小牵牛花,唯有树上的红枣给这疏淡的画面增加了一抹亮色。词人似乎在说,红枣可以为秋添色,而人的心情黯淡,却无法被照亮。上片通过所见所闻所感所梦所行,勾勒出一幅凄清、寥落,充满寒意的秋景图。它不是单纯的写景,而是一幅包括词人在内的山水人物画。透过秋晓的景物,读者仿佛触到了词人的脉搏:他明明有一颗报效国家的雄心,但在万般无奈之中只能无所事事地打发日子。他苦闷、焦躁、度日如年。

词人这种深藏的忧愁在下片中便一发而不可收。过片三句,“愁痕倚赖西风扫。被西风、翻催鬓鬒,与秋俱老”可见由于时光流逝,年华渐老,词人的忧愁变得更加浓重。“旧院隔霜帘不卷,金粉屏边醉倒”二句回忆宋亡前的生活。室内挂着绣帘,遮住寒霜,在绘饰的屏风旁醉倒,何等的惬意。今昔对比,更使词人愁上添愁。“万里江南吹箫恨,恨参差白雁横天杪”二句借伍员,“鼓腹吹箫”之典,托出自己愁苦的底蕴,宋亡后,词人正像当年的伍员一样到处飘泊,大雁尚能在天际自由自在地飞翔,春来便能返回旧居,而人不如雁,到底何时才能返归故里,词人不由产生一种嫉恨之情。两句中连用两个“恨”字,道出深沉的亡国之痛。“烟未敛,楚山杳”,词人陷身于四顾茫茫的大雾之中,看不见天日,看不到出路,只能任忧愁痛苦煎熬自己。结尾以迷茫远景收结,回味无穷。

这首词以故国家山之痛,身世不幸之感为主线,把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上片写景,景中含情,下片抒情,情中有景。西风、秋霜、万里江南等景语都因抒情而带出,最后以景结情。全词在写景、抒情之中还夹杂着简括的叙事,如“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起搔首,窥星多少”,“旧院隔霜帘不卷,金粉屏边醉倒”等处,虽然只是寥寥几笔的白描,但却写得生动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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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宋词”在宋朝的地位是这样,难怪柳永被人瞧不起!

大家都知道唐诗宋词元曲,但这些文体在当时的地位是怎样呢?很多朋友可能会想:“既然是一代文学”自然是人人都写,大受追捧吧?”-----其实不然,要说宋词在宋朝的地位还真说不上有多高,下面就随着笔者了解一下宋词在当时的真实地位吧:

王国维《宋元戏曲史》:“独元人之曲,为时既近,托体稍卑,故两朝史志与《四库》集部,均不著于录;后世儒硕,皆鄙弃不复道。”

唐诗宋词元曲这个说法,大约来自于王国维。但王国维随后便点出了“元曲”因为“为时既近,托体稍卑”所以地位不高,然则非但元曲如此,词体的地位在宋时也不高。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先来谈谈词的起源。

词,本是做歌词,配乐而歌,又叫做“曲子”、“今曲子”等等-----即是配乐而歌,那配的是什么音乐呢?并不是大家统一认为格调高雅的“华夏正声”,而是由番外胡曲掺杂着琵琶调而新生的一种声乐体系,我们把这种声乐体系叫做“燕乐杂声”,好嘛,都叫做“杂声”了,自然不是什么正经文人喜欢的,而词最初也是付于伶人歌姬在宴席、勾栏中演唱的。

因此,词所依附的音乐都是“不入流”,词自然也是不“入流”了,说到这里,我们还有两个小掌故,也足证词当时是多么被“正统”看不上的------一个叫“宰相烧词”、一个叫“醉翁托伪”

宰相烧词

宋 孙光宪《北梦琐言》卷六:“晋 相 和凝,少年时好为曲子词,布於 汴 洛。洎入相,专託人收拾焚毁不暇。然相国厚重有德,终为艷词玷之。契丹 入 夷门,号为‘曲子相公’。

五代有个宰相叫和凝,因为酷爱写词,被人称为“曲子相公”,为此和凝还特地叫人把自己的词作全烧了,所谓“相国厚重有德,终为艷词玷之”,因为写词而被认为玷污了品德,啧啧。

“醉翁托伪”

曾慥《乐府雅词》序:“:欧阳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词章窈眇,世所矜式。乃小人或作艳曲,谬为公词。

欧阳修也酷爱写小词,但时人在给欧阳公整理文集的时候,也是将欧阳修的部分词作“伪作他人手笔”,就是怕玷污了欧阳修这个文坛表率、当世儒宗的形象。

说到这,大家可能会反驳了,明明是看不起艳词啊,怎么到您这就变成看不起词了呢?非也,词在宋人眼中,还真就是以“艳词”为最正统的做法。要知道,北宋那一批词人承的可就是五代遗风啊!

北宋过后,到了李清照的时候,所谓“涵养百年,礼乐皆备”。

这个“燕乐”的曲调是真的好听,文人们也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写词儿了,但他们依然还是“掩耳盗铃”:就是把这些个词集换个名字,能往高古上靠的,就高古,比如《东坡乐府》;又或者直接以词之别名称呼,如《稼轩长短句》,又或者直接当成生活乐趣不如正经文集的,如《醉翁琴趣外篇》,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没人用XX词集,XX曲子集作为词集名的。

以此观之,宋词的地位在宋朝是真算不得多高,更何况柳永写的比“正经词”还要不“正经”,自然而然不被文坛大佬晏殊所青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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