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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丨我是你们眼中的大师,却不是我心里的样子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季羡林

文|季羡林上世纪末,金庸访问北京大学,当被问及喜欢读什么书时,金庸回答:“《牛棚杂忆》。”又问:“您最崇敬的北大教授是谁?”金庸毫不犹豫地答道:“季羡林。”金庸为什么崇敬季羡

文|季羡林

上世纪末,金庸访问北京大学,当被问及喜欢读什么书时,金庸回答:“《牛棚杂忆》。”又问:“您最崇敬的北大教授是谁?”金庸毫不犹豫地答道:“季羡林。”

金庸为什么崇敬季羡林?

都知道季羡林是中国最后一位大师,可很多人并不了解他的治学内容。作为一名学者的他,梵学、佛学、吐火罗文研究并举,中国文学、比较文学、文艺理论研究齐飞,尤其是吐火罗语。

季羡林的弟子、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说先生的学术研究有一条贯穿其中的红线,那么,这条红线非印度古代语言研究莫属,而这根红线串起的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就是吐火罗语研究。”

目前全世界懂得吐火罗文的人不超过50人。

他曾经被誉为“最后的大师”,他的离世代表了大儒时代的终结。但他自己并不愿意被“封神”,他说:

“桂冠一摘,还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世人眼中的大师,露出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01

我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季羡林说:

“我一生是靠运气,第一个运气,就是我生下来是男孩。”

在1911年8月2日,他降临到山东省一个农民家庭,打破了叔伯11人都没有儿子的急迫。正因为如此,贫寒的他才有机会投靠叔父,去济南城里求学。

那时的季羡林可不是什么学霸,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只是中上水平,因为珠算打得不好,还挨过板子。每次上课,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他就在课本下偷偷藏一本小说,最常看的就是《金瓶梅》等考试临头,他就慌了,有一次数学只得了4分。

他摇头晃脑地念过一首打油诗: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迟迟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包好过年。”

02

学生时代,我也喜欢偷偷看女生

念完高中的季羡林,竟稀里糊涂的考上了清华大学。别误会,他并不是突然爱上了学习,他说:

“考大学,不过为了抢个能够吃饭的铁饭碗。”

在清华大学,季羡林忙着干什么呢?埋头做学问?不不不,他忙着看女生的大腿。

“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不是去看打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因为女生宿舍开放,特别去看了一遍。一大半都不在屋里。”

“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片的,描写并不怎么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欲。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除此之外,他还忙着骂人。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开始作论文,真是论无可论。晚上又做了一晚上,作了一半。听别人说,毕业论文至少要作二十页。说实话,我真写不了二十页,但又不能不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这是季羡林在大学时写的《清华园日记》,看完,看人忍俊不禁。

2003年,这本日记出版时,编辑认为这些边角料太露骨,建议季羡林删减掉。

季羡林拒绝了。

“这些话是不是要删掉呢?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删,一句话也不删。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我把自己活脱脱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03

我觉得君子爱财没什么不好的

1946年,留德十年的季羡林终于归国,在北京大学任教。

有一年,北大校庆时,主持人杨澜对季羡林做专访。

杨澜好奇地问:

“你放弃了国外优越的工作条件,回到中国,到底是什么驱使了你呢?”

季羡林直接说:

“钱多。当时一个副教授五十元,一个正教授八十元。而一石米只要两元钱,薪水和物价实在很悬殊,因此选择了回国。”

杨澜仍不死心:

“你看北京大学怎样才能成为世界一流的大学?”

季羡林回答:

“北京大学本来就已经是世界一流大学。但要做的更好,就要增加投资。”

杨澜试图转开话题:

“你认为要胜任北大校长需要一些什么条件?”

季羡林诚实地说:

“能找到投资!要说做学问,不是校长的任务,主要是找到投资,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才是一个好校长了。”

季羡林的老家有个传统,年节时如果去别人家里拜访,总会拎一盒点心。

这点心是不会轻易打开吃的,甲送给乙,乙送给丙,转来转去,又能奇迹般回到甲手中。

季羡林特意写了一篇《送礼》,他说:

“这样还是麻烦,不如用木头刻成鸡鱼肉肘。送礼的目的达到了,礼物却不霉坏,岂不一举两得?”

季羡林在收藏上却很大方。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宁可饿肚子也要买字画。有一天,季羡林回家比较晚,进房间后就发现书桌的抽屉被人撬了。一些零钱和日用品不翼而飞,而一堆“破”印章还在。

他哭笑不得地说:

“幸好这个小偷不识货!”

1946年在北大

04

好吃是我的天性,想吃就吃吧

回国的当天,季羡林就在日记上写:

“现在一回国,只恨自己的胃太小,好吃的东西真太多了!”

他最爱北京的涮羊肉。

有一次,他领到稿费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去东来顺吃火锅,还不忘在日记里督促自己省钱:

“决意十天不上馆子,只啃干烧饼。”

但仅仅隔了四天,季羡林又请朋友去吃涮羊肉,日记中写着:

“六点我们到东安市场去,我请他们吃涮羊肉,真可以说是天下绝美。”

曾经有人劝季羡林多养生,他毫不客气地回答:

“让卡路里和维生素统统见鬼去吧。凡是我觉得好吃的东西我就吃,不好吃的我就不吃,心里没有负担,胃口自然就好,吃进去的东西都能很好地消化。”

有一年中秋节,季羡林特意去了趟北京莫斯科餐厅,品尝它们最负盛名的啤酒和冰淇淋。

老友连忙叮嘱他:

你身体不好,不能再随便吃冰淇淋之类的东西。

季先生风趣地回答道:

“放心,我是属猪的,吃什么都没问题。”

北京东来顺羊肉馆

05

我也爱撸猫

季羡林最爱养猫,一只猫叫虎子,一只叫咪咪。两只猫都喜欢爬到他床上睡觉,有时候他半夜醒来,猫咪压在身上,他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两只小猫的美梦。

季羡林的家人都不喜欢猫,有时会拿鸡毛掸子、竹竿吓唬它们,季羡林总是第一时间出声维护。

有一次,咪咪到处撒尿,把他的稿纸尿湿了,他也不舍得动手打,只是抖掉稿纸上的猫尿,想办法烘干。

后来,咪咪不见了,他拿着手电筒到处寻找,把清华大学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

2007年9月,季羡林结束在医院养病的日子,回到自己的寓所。这时他已经离家三年多,家养的那只波斯猫却一眼认出季羡林,纵身一跳,扑到他怀中。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对身旁的朋友说:

“谁说猫猫是白眼不认人,应该平反啊。”

季羡林和他的波斯猫(咪咪)

06

我也是追星达人

95岁以后,季羡林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住院。面对前去探望的记者,他笑着说:

“我的身体还可以,唯一的变化就是头发没有了,真是无法无天。”

女神林青霞曾经慕名去医院探望季羡林,朋友问季羡林,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季羡林瞪了那位朋友一眼:

你们真把我当老人家呀?

他不无幽默地说:

“全世界都知道。”

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林青霞去北京302医院探望季羡林

07

我就想做自己想做的样子

季羡林88岁时,北大为他庆祝米寿,宴会上来宾云集,各种祝词和赞扬都纷纷涌向极限领。

轮到寿星致辞时,季羡林说:

“我刚才坐在这里,很不自在。我的耳朵在发烧,脸发红,心在跳。我听见大家说的话,你们不是在说我,你们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在外人看来,他满身都是光环。

“学界泰斗”、“国学大师”、“最后的民国学人”……

但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名利,曾经“三辞桂冠”:

一辞“国学大师”:

“环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岂不折煞老身?”

二辞“学界泰斗”:

“这样的人,涛涛天下皆是也。但是,现在却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这个的泰斗又从哪讲起呢?”

三辞“国宝”:

“是不是因为中国只有一个季羡林,所以他就成为“宝”。但是,中国的赵一钱二孙三李四等等,也都只有一个,难道中国能有13亿“国宝”吗?”

2009年7月,98岁的季老与世长辞。他始终把自己当普通人,一身蓝色卡其布中山装,一只最简单的敞口手提包,一穿就是50年。他始终质朴和蔼,还能卖卖萌,活得自在而舒心。

季老一生只顺从内心,真实而快乐,洒脱而自在。

季老从容执笔书写人间,向世人传达一种精神力量,带给世人关于自在本身的智慧。

跟随季老,审视生活、体悟人生,收获内心安宁平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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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季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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