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译读西泠桥袁宏道

2019-09-26 16:30:05
来源：遍地文学作者：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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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桥，水长在。松叶细如针，不肯结罗带。莺如衫，燕如钗，油壁车，砍为柴，青骢马，自西来。昨日树头花，今日陌上土。恨血与啼魂，一半逐风雨。

西泠桥

明代：袁宏道

西泠桥，水长在。松叶细如针，不肯结罗带。

莺如衫，燕如钗，油壁车，砍为柴，

青骢马，自西来。

昨日树头花，今日陌上土。

恨血与啼魂，一半逐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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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人袁宏道

宋有三苏 ——苏洵、苏轼、苏辙，明有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三苏是父子三人，三袁是平辈兄弟。三苏中成就最高的是苏轼，三袁中是袁宏道。是明代公安派的领袖人物。（此公安非现实中的公安机关。因为三袁世居湖北公安，因称公安派）

初识此公，是为他的人生五快活。日：然真有五乐，不可不知。

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鲜，口极世间之谭，一快活也。

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宾客满席，男女交舄，浊气熏天，金钱不足，继以田土，二快活也。

筪中藏书万卷，书皆珍异。宅畔置一馆，馆中约真正同心人十余人，人中立一识见极高，如司马迁、罗贯中、关汉卿者为主，分曹部署，各成一书，远文唐宋酸儒之陋，近完一代未竟之篇，三快活也。

千金买一舟，舟中置鼓吹一部，妓妾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四快活也。

然人生受用至此，不及十年，家资田地荡尽矣。然后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五快活也。

士有此一者，生可无愧，死可不朽矣。

这明朝末年的书生的这种快活法，今人行之也觉得难度太高。石公果真爽歪了。我看见此文的当时就五体投地了。嘿嘿…

袁家世居湖北公安县，在当时当地，也是名门望族了。袁宏道科举较顺，25岁中进士，被分配工作做吴县县令。此公初踏仕途，兴奋注诗说：“五湖有长，洞庭有君，酒有主人，茶有知己。”一副志得意满之态。

不过几日，他写信与朋友诉苦。“弟做此令极丑态，不可名状。大约遇上官则奴，侯过客则妓，治钱谷则仓老人，谕百姓则保山婆。一日之间，百暖百寒，乍阴乍阳，人间恶趣，令一身尝尽矣。苦哉，毒哉……”

袁宏道后来烦透了，气鼓鼓道：“不惟悔当初无端出宰，且悔当日好好坐在家中，波波吒吒，觅甚么鸟举人进士也。”哈哈哈…鸟举人进士这类黑旋风式语言都冒出来了，急得不怎的啊。于是辞官，几经折腾，大病一场，成功。然后游山玩水。几年后，隐士当腻了，又想当官了，他又到北京任顺天府教授。其后又回家游玩，后又出仕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又三年，再辞官回家，同年病逝。袁宏道一生角色众多。“金马玉堂学士，清风明月闲人”他都占尽了。

袁宏道在政坛的作为远不如他在文学上的成就。他领衔的公安派文笔，最为突出的就是“性灵说”，不蹈袭古人，文字发乎内心，轻松自如。他有篇《百花洲》，说有友人问，百花洲花开了没有，我想去看看。袁公答日：“无他物，唯有二三十粪艘，鳞次绮错，氤氛数里而已矣。”进之大笑而别。看见这样的文字，估计语文老师要郁闷，找不着中心思想，也找不着立德立言的主流价值观。呵呵….

对于诗歌，袁宏道也十分叛逆，故作骇俗之论。“世人喜唐，仆则日唐无诗；世人喜秦、汉，仆则日秦汉无文；世人卑宋黜元，仆则日诗文在宋元诸大家。”够拧巴、够撅吧！他的诗戏谑嘲笑，间杂俚语，任性而发，能通之于人之喜怒哀乐、嗜好情欲。

看两首他的诗。

《渐渐诗戏题壁上》

明月渐渐高，青山渐渐卑；花枝渐渐红，春色渐渐亏；

禄食渐渐多，牙齿渐渐稀；妓妾渐渐广，颜色渐渐衰……

而《横塘渡》，更是深得民歌风韵：

横塘渡，临水步，郎西来，妾东去。

妾非倡家人，红楼大姓妇，吹花误唾郎，感郎千金顾。

妾家住虹桥，朱门十字路，认取辛夷花，莫过杨梅树。

在明代那个礼教森严的时代，袁公此诗描写的却是一位名门高第的贵妇挑逗少年郎的事，真是够胆大妄为的。

学步一首：

梅花邨，跃龙路，郎北来，妾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