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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的新收获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曹禺

文|曹禺  ——《千万不要忘记》观后感

  这两年,话剧又一次获得大丰收,出现了一系列反映时代精神、反映革命现实的剧本和演出。这些剧本抓住当前工农业生产斗

文|曹禺

  ——《千万不要忘记》观后感

  这两年,话剧又一次获得大丰收,出现了一系列反映时代精神、反映革命现实的剧本和演出。这些剧本抓住当前工农业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的重大问题,写了适合工农群众需要的新题材。话剧作为一种上层建筑,现在更紧密地和工农兵结合在一道,更有力地为社会主义经济基础服务。戏剧舞台在普遍开花,各种戏曲,包括京剧,都出现了许多成功的写新题材、写当前斗争生活的剧本,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新气象。中国人民在党 中央和毛主席的领导下,积极地向困难作斗争,全力投入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获得了辉煌的成就。优秀话剧创作,正表现了我国工人、农民、部队和知识分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艰苦奋斗、勇往直前的精神。

  话剧舞台上出现许多令人感奋、有高度阶级觉悟、有共产主义风格的英雄人物。《霓虹灯下的哨兵》中的鲁大成和赵大大,《雷锋》中的雷锋,《李双双》中的李双双,《丰收之后》中的赵五婶,《年青的一代》中的萧继业,《远方青年》中的沙特克,《激流勇进》中的王刚,《千万不要忘记》中的丁海宽和季友良,《第二个春天》中的冯涛和刘之茵,《南海长城》的区英才等,这些鲜明生动的形象给全国千千万万的观众以深刻的无产阶级的思想教育。他们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真实人物,洋溢着饱满的革命精神,生龙活虎,大公无私,因此感动我们,也教育我们。

  这些剧本不只是反映了当前的革命斗争,也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重大问题:比如,个人、集体与国家的关系如何安排(《龙江 颂》、《丰收之后》);怎样教育革命的下一代(《年青的一代》、《远方青年》、《小足球队》);工业、农业战线上的人民内部矛盾如何处理(《激流勇进》、《李双双》等);怎样才是科学实验中的实事求是,高度负责的态度(《激流勇进》);又如,生活中的无产阶级思想与资产阶级思想的严重斗争(《千万不要忘记》),向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斗争的敌我矛盾(《霓虹灯下的哨兵》、《第二个春天》),工农业战线上的阶级斗争(《箭杆河边》等),生产战线上比、学、赶、帮的运动中先进与落后的关系(《一家人》),高级知识分子不断改造的重要(《三人行》),全民皆兵的伟大军事思想(《南海长城》)。这些问题在近来的优秀剧本中得到了比较深刻的反映。看了戏,我们更理解了今天的时代精神和我们在革命斗争中应站的位置。可以说,这些优秀的剧本是时代的号角,催动我们团 结一致,昂首前进。

  话剧能获得这些成绩,并不是偶然的。如果没有党 中央多年来的教育和指示,没有八届十中全会给我们的思想武器,以阶级分析的方法来看当前的斗争,这次话剧创作的丰收是不可想象的。有了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作指导,剧作者们才开始从复杂多样的生活中看出问题,认识到问题的本质。他们才能体验、分析、研究一切阶级、人物和生活。第二个原因,这些年剧作者们深入生活,参加各种战线上的斗争,和工农兵一道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

  他们从生活斗争的实践中获得了创作的源泉。第三,剧本的成功和当地党 的领导,甚至更高的领导,有密切的关系。无论在题材的选择,人物的塑造,思想主题的酝酿,以至于台词的锤炼上,都或多或少依靠了党 的指点,这是一个成功的指导创作的经验。由于党 一直是高瞻远瞩,具体指导,一抓到底,许多剧本才有现在这样优异的成绩。另外,群众的智慧和帮助,也丰富了剧本的内容,提高了剧本的艺术表现。自然,作者的辛勤劳动和思想与艺术上的成就是剧本成功的主要力量。但是领导、群众、作者三结合的创作方法无疑地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看了这些优秀剧本,我得到了很大的启发。它们不只在思想上给予我们深刻的教育,在艺术上也是光采夺目的。现在我仅就一个戏,哈尔滨话剧院丛深同志写的《千万不要忘记》谈一谈我学习 的感想。

  一《千万不要忘记》是一个很出色的剧本。我看了演出,读了剧本。它使我震动,促我思考,叫我不能忘记身边一件严峻的事实:日常生活中,资产阶级思想意识正在隐蔽地或者露骨地和我们争夺接班人。

  像剧中开鲜果铺的姚母一类的人,难道我们的身边没有吗?我们认识的年轻人的思想感情,不也有被这类三亲六故“下了蛆”吗?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虽是基本结束了,毛主席却一再教导我们:“……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资产阶级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远没有完全消灭。生活中有一些“姚母”,“用他们日常的、琐碎的、看不见摸不着的腐化活动”,涣散无产阶级的接班人的革命意志。这些人虽然在人口上比例不大,但一有机会,他们便影响人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这些人的思想,是和无产阶级敌对的,不能两立的。这些思想所及之处便有可能成为修正主义的温 床 。姚母这一类人还是属于人民内部的,但他们的恶言恶行,如果任其发展,必然会对无产阶级专政 的基础有所损害。这些人,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事实上是为资产阶级复辟开辟道路。

  丁海宽这个人物向我们大喝一声:必须和这些病菌一样的东西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这是一种容易被人忘记的阶级斗争,我们千万不要忘记!

  这声警钟敲得响亮、及时。这出戏也有力他说明另一个真理:只要使大家认识了这种阶级斗争会长期存在,提高警惕,则无论资产阶级敌人如何隐蔽,加何进行腐蚀活动,他必然被指着鼻子拉出来,被看作过街的老鼠,被目光锐利、坚持真理的工农群众所铲除。

  因此,作者所安排的环境和人物的关系是典型的、真实的。(有几个人物,如了海宽,丁少纯,丁爷爷,丁母,季友良,和小业主姚母等都写得很生动。)一台戏里,写了许多正面人物。这些生气勃勃的正面人物,有的可能犯错误,有缺点,但他们都是要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积极贡献自己力量的人。这样写,便写出社会主义中国绝大多数人的心情,写出一个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时代风貌。大家有革命干劲,大家对前途有信心。

  老工人丁海宽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新社会的巨大力量的。剧中的姚母,这个被识破了的过街老鼠,挎着包袱要下屯,找她在农村中的女儿的时候,丁海宽出乎儿子、儿媳意料之外,留住这个开过鲜果铺的亲家说:“别走了亲家母!走到哪儿还不都是新社会呢?……”这一句话包含着无产阶级对革命的信念,仿佛他在庄严地对资产阶级思想宣判,资产阶级思想在新社会到处都站不住脚,早晚必然被消灭。“姚母”的思想哪里也吃不开。丁海宽正确地估计了这一场在思想领域中长期、复杂、激烈的阶级斗争的必然结果。

  二《千万不要忘记》的作者的阶级感官是敏锐的。他在许许多多。日常惯见的小事情上,嗅到一种与无产阶级相敌对的东西。他下去做党 委工作。他在一个电机厂里跟一位二十几岁的“老”师傅当徒工。他住在工人的单身宿舍里,和一些苦水里熬出来,政治觉悟高的老工人在一起;也和一些技术高,聪明伶俐,从戴红领中,入青年团 ,一路顺风,一两句话就可以写完自传,但在政治上却显得十分幼稚的小师傅们在一起。他结识了不少先进工人。他们身上不带一分钱,整天爱钻图书馆,想革新,想改进。除了进车间,便是搞试验,他们创造很多新工具。许多单位来取经,他们不骄傲,还是勤勤恳恳,一心一意,干他们热爱的工作。他们不想任何享受、浮华,不盘算自己的工资高低。他们的心,整个地放在党 的革命事业里。他们认为这样的生活、工作、研究便是一种崇高的快乐。别人提起生活上的享用,他们说:“想那些东西是无止境的,没什么意思!”这就是今天社会主义的典型的工人。

  但是,作者在这一片欣欣向荣、如花似锦的工厂生活里,也看见一些旧的、不健康的东西。生活里偶然也露出一些不对头的思想、言语和行动。工人们的三亲六故谈笑之中,有的人表现出对浮华享乐生活的羡慕,有的人鼓吹投机取巧的行为。有个别思想幼稚,但也可以说是糊涂的青年工人,有时却对这些错误的言语、行动采取淡漠的态度,有时甚至受了影响。这些细小、琐碎,刚刚冒头的东西使作者不安,吃惊,焦虑,思索。他感到这些东西像水银泻地一般,哪里有空隙,哪里便要钻进去!不去提防,简直是无法封锁住的。

  他被那些“小师傅”们的姐姐、岳母、叔叔、大爷们给他们思想上的毒害,大大震惊了。有一个自小到大,一直受党 的养育的青年工人,接触了恶亲坏友,便渐渐分不清是非,看不清美丑,竟和这些坏思想坏意识和平共处,被他们牵着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羡慕高工资,要手头阔绰,居然想做取巧的事情了。作者感到这里有问题。但还摸不清这问题的实质是什么,它有多深、多广。当时一般干部群众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生产斗争,对我国社会中现有的阶级斗争还不像今天这样敏感。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敌对的资产阶级思想向我们进行“渗透”,进行“溶化”的危险。

  直等到作者读了列宁的《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再读了党 的八届十中全会公报,深深体会了毛主席指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以后,他才有了明确的认识,仿佛关在黑屋里摸来摸去,碰到些东西,不知是什么,一下子照亮了,才看见磕手碰脚的就是这些资产阶级的坛坛罐罐。有了毛|泽|东思想的指点,有了这个指路明灯,他准确地理解了他所接触的现实,更深地觉到了阻碍人们前进的资产阶级思想的顽固性。原来,我们要向后一代“传”道理,“传”思想;他们也要向后一代“传”道理,“传”思想。正如毛主席说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这是两条道路的斗争,是关系无产阶级大业兴废存亡的问题。

  这个剧本给我的印象:作者是一个敏于观察的人。他能用毛|泽|东思想分析、研究自己所掌握的材料,而不被淹没在大量的生活素村里。他有深厚的革命感情,但是,只有当他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理解事物的时候,他才能看清楚生活中那些有问题的现象,才能把感觉到的问题搞明白,才引起他更深刻的感受,才有可能产生抑制不住的革命的创作冲动。毛主席说:“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更深刻地感觉它。”

  为什么《千万不要忘记》这个剧本指出的问题那样震动我们,教育我们,原因之一是作者的毛|泽|东思想和阶级感情在这部作品的创作里起了作用。

  三任何剧本都应该在思想、人物、结构、语言上见功夫。四者都见光采,互相配合,互相呼应,力主题服务,才能使我们既受到深刻的教育,也能得到较高的艺术快感。写一部好作品是艰难的,需要作者既懂政治,又懂艺术,更需要他肯下工夫: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不断地切磋琢磨,思索再思索,修改再修改,才能做到。好作品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

  《千万不要忘记》的作者是朝着这样的方向奋力前进,有了可喜的成就的。它的结构自然、细致,人物真实、生动,语言丰富而且比较活泼。这些都经得住推敲,使人念念不忘。剧本首先要经得起剧场里群众的考验,其次要经得住群众仔细揣摩,经得住静下来细读。这类剧本不多,这个剧本似乎是一本既可演又可读的作品。

  引人深思的人物和语言是这个剧本的一个特点。

  我很喜欢丁海宽,这是一位踏踏实实、爱工作、爱革命、爱革命的后一代,洋溢着阶级感情的老工人。他说话很多,观众却非常愿意听下去。他有些话是大家知道的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却一经他说,便蕴藏着人物的思想感情。他肯用思想,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别人。他的话是一个老工人的肺腑之言,又恰恰放在一个正需要他那样讲的“坎儿”上,你就爱听,非听不可。当作者把性格、结构、语言配搭得恰当的时候,富有思想的语言便显得自然,真实,逻辑,而不使人感觉造作,干瘪。

  作者给丁海宽很多机会,激起他作父亲的责任感,作工人的阶级感,使他深思默想,使他时时刻刻忘记不了他对他的阶级、国家、社会应尽的责任,和他在复杂生活中应站的位置。儿子——那个思想单纯可是政治上幼稚的年轻工人丁少纯,为了爱情,居然“根本不计较”人的阶级性了。他,一个工人家庭长大的,可以和他的朋友季友良同样成长为有共产主义风格的青年人,居然被那个开鲜果铺的岳母撺掇着打野鸭,卖野鸭,摆排场,讲究穿纯毛料子衣服了。他,一个正在和朋友创造革新,搞“科学实验”的青年工人,被只想“吃香的、喝辣的”、投机倒把的岳母煽惑,居然误了工了。最后,这个父亲放过多少年猪,祖父扛过三十六年大活的丁少纯,因为沾染了病菌一般的思想,竟在下线时马马虎虎,把钥匙掉在电机的槽子里,出了生产事故了。一件一件的事情安排得丝丝入扣,事理的逻辑一步一步引伸发展,柳暗花明,曲折而自然,一直引到高|潮。由身边琐事引到国家大事,由个人的生活思想小事引到集体的社会主义生产大事。问题解决了;返了工,拆开电机的槽子,取出来了少纯的钥匙——那把标志了丁少纯一度沾染过资产阶级思想毒害的钥匙。谁不想知道这把钥匙会引起丁海宽,这位热爱革命的下一代的父亲,怎样想法呢?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这个开鲜果铺的老板娘呢?怎样认识她散布的思想呢?丁海宽如何处理这位亲家母的事情呢?是留下她来,还是让她走呢?这些问题暂时放下来,却使丁海宽先说出那一长段爆发出思想火花的话。这当口,观众里哪一个不想听下去,不愿意接受这场教育呢?

  丁海宽对他的几媳说:“你以为把你母亲一送走你们就保险了?不,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你母亲一个人的问题,这是一种旧社会的顽固势力,像你母亲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岳母,这样的大姑、二姨、三叔、四舅,这样的老亲、故友、街坊、邻居,不是到处都有吗?他们那些有毒的旧思想,就像散布在空气里的病菌一样,无孔不入,常常在你不知不觉之间损害你的思想健康。党 要把你们培养成无产阶级的接班人,可是他们,有意无意地总要把你们培养成资产阶级的接班人,这就是一种阶级斗争啊!这种斗争,没有槍声,没有炮声。常常在说说笑笑之间就进行着。这是一种不容易看得清楚的阶级斗争,可是我们必须学会看清它!这是一种容易被人忘记的阶级斗争,可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

  我想告诉作者:我们是忘记不了的!《千万不要忘记》,不止那些接班的年轻人应该看,正在值班的父母们也很应该看。它告诉我们应该向接班人如何交 班,也就是说,应该检查一下自己对阶级、社会、国家的关系摆得对不对,在曲折复杂的阶级斗争中,怎样随时随地地端正自己的位置,它告诉我们,今天的父母们应当怎样要求自己。

  四有人说,有些戏“议论”多了总不太好。我们并不赞成空发议论,无的放矢的。但是如果所指的“议论”(实际上他是指正面人物对错误的言行如何进行说服教育的话),不是应景的,不空泛,不浮夸,如果这些话是符合正面人物的性格,契合结构的安排,反映生活的真实,满足群众的需要,阐明了创作的中心思想,传达了时代的精神,那么,这样的话,只要它写得精炼,是从生活中深刻体会出来的认识,它便是戏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有时甚至是戏的动作核心,戏并没有因为有了这些话而停顿下来,相反,往往因为有了这些富有思想意义的语言,节奏更流畅,动作更开展起来。

  剧中第二幕第二场,在车间工作正热火朝天的时候,丁少纯因为打野鸭误了工。

  丁海宽心里闷着火,已经感到姚母和儿媳在儿子身上起了坏影响,不觉问道:“你们借了五十元互助金?干啥用了?”姚母,那个周身散发着市侩气的小业主,居然张口就是:“给你儿子买了一套毛料子衣裳。”

  丁海宽:毛料子衣裳?花多少钱?

  姚母:一百四十八。

  丁爷爷:一百四十八?一套衣裳?……买那么贵的干啥?

  小业主心里瞧不起丁爷爷,顶了一句:“你孙子稀罕,穿着好看,体面!”

  父子两代这才为了姚母在孙子身上的影响抬起杠来。台上只剩下丁海宽和他的老伴了。丁海宽那段陷入沉思以后的话:“……是啊,我原来想得是太简单了!……”谁能不当作最好的戏看呢?谁能不当作最好的内心独白听下去呢?“在孩子们的脖子上系着红领中的时候,就有人总想偷偷摸摸地给他们系上一条‘黑领巾’!……”这话谁听了能不震惊呢?“咱们教育孩子不太得法,常常不能把好思想像刻戳子那样刻在他们心上,倒像往黑板上写粉笔字,……那些旧思想就像一些破抹布,三下两下就能给你擦得模模糊糊。”

  听了这些话,我们怎么能不向自己的四周看一看呢?

  上面这段话不只教育我们,它在戏里起了和结尾那段话不同的作用。它打开观众的眼睛,要观众看清楚主要人物的思想斗争的中心是什么。有了这段话,各个人物在这场思想斗争的位置忽然明明白白地摆在我们的面前。它指点观众去注意人物在思想斗争中的变化,挑起我们的兴趣,使我们不禁要追问在这场新与旧,好与坏,正与反的思想斗争里,性格、情节如何发展,结果又是如何的?如果说剧尾下海宽那段长话是戏的思想的总结,动作性已经没有多少了,那么这段话便正在强烈的动作当中,它推动了戏的动作,使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思想斗争在观众心目中更明朗起来,开展起来五丁少纯的内心是一块你争我夺的战场。在这战场上,资产阶级思想向无产阶级思想不断地袭击。姚母打着各种各样的黑旗:什么“会积极”,“傻积极”,“如今工作不容易”,“好汉不挣有数的钱”,“当伙计的比当掌柜的还省心”,……向丁少纯进攻。丁少纯手里反击的武器不多,使人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那一句“可也是”。这句口头语有性格特征,又有思想意义,选择得十分恰当,非一般写人物随意加上去的口头语可比。每当他和敌对思想针锋相对,相持到要见分晓的时候,他的“可也是”就使他败下阵来。他经常是这样打一仗败一仗,被姚母的思想长驱直入,占领了阵地。

  然而这个人物塑造得好。他是和平环境中,工人家庭里长大的一种青年,还是个求进取,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他经历简单,思想单纯,性格软弱,没有在阶级斗争里锻炼过,一经姚母这样甜言蜜语,又看不出她对他的危害性,他就成了这个小业主的思想俘虏。幸亏他的基础厚,要连根拔,还拔不动。他的错误是失足,不是变质。他终于走上了正路,以后如何呢?戏里没有说,也没有肯定经过这次交 锋后,丁少纯一生从此走上“又红又专”的道路。盖棺才能论定,丁少纯受了这次教训,对他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的。如果再遇见比姚母的“道理”厉害得多的思想“病菌”来侵袭,而且这种“病菌”更为隐蔽些,狡猾些,险恶些,伪装些,进攻的方法多一些,也高明一些,那么对丁少纯又是一场考验了。

  这样说,不是要人想丁少纯是一个永远改不好的傻子,也不是说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斗争中,人必定要跌过许多次筋斗,受够了教训,才能确保安全,更不是说,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是防不胜防,终归会打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坚决相信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必然会被我们在地球上坚决、完全、干净、彻底地消灭掉。而是说,今天青年人与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的斗争,是长期的、曲折的、复杂的斗争,不是打一次“防疫针”就可以终身免疫的。

  丁少纯这个典型选择得好,写得比较深刻,是因为他这个人物使人有想象的余地。我们可以设想,在作者没有着笔写的场合里,他会如何行事的。

  大约,一个人物写活了,他就仿佛可以离开作者的笔下,有了独立的生命;我们可以随他到任何环境中,即使是作者毫没有想过的地方,似乎都可以预料他可能说出什么,做出什么。丁少纯被作者放在这样、那样的环境里,反应着,变化着,发展着,虽然不能说完全写活了,他毕竟给我们有想象的可能。他使我们可以设想,台上的戏虽然完了,他还要生活下去。

  我们设想丁少纯还需要继续在思想斗争中锻炼,才能做到像季友良那样坚强,才能最后称得起过了关。作者是不是有意这样写这个人物的呢?我不清楚。但这个人物的深刻的教育意义在于:不是闭了幕,丁少纯的自我改造,他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的较量也告终了,而恰是刚刚开始,他虽然比以前聪明些了,有经验些了,但他还需要在斗争的风浪里锻炼,再锻炼,而且时时都要拿出最大的警惕性来,不然还是要跌倒的。

  好文章多半有听不尽的弦外之音,这个戏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言有穷,而情不可终”,好的作品应该如此。

  但我不是批评家,片面的理解,单方面的揣测,是难免的。可能作者原来的企图并不是这样,丁少纯井非按我所说的那样的用心塑造的,因为作者对丁少纯的笔墨也没有点清他将来还有可能如何如何。丁少纯的这次事故固然使我们得到深刻的教育,但如果戏写得使我们更清楚地想下去,考虑到一个年轻人终身的道路:在丁少纯身上的兴无灭资的斗争并不能一次解决,而是长期的、曲折的、复杂的。提醒我们要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一生周旋到底,要拿出最大的警惕性,最坚决的革命性,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那岂不也很好吗?

  六这个戏有一个使人惊心动魄的反面教员,那便是脸上甜蜜蜜,用心似乎也是在为儿女好,但在和新社会的关系上却总是格格不入的姚母。这个反面的典型选择得好,因为她在社会上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在家庭里似乎又是不能起多大作用的,但在她的小圈圈里,她却无时无刻不在起着毒害思想的作用。经济命脉已经不操持在她手里了,她是一个下了台的资产阶级。但是,仿佛在内心深处她还在觊觎着经济大权,如果她的周围不是丁海宽那类把关把得紧的人,而大都是丁少纯那类总在“可也是”的人,就在这工人家庭里她还是可以卷土重来,在某种方式下又当上“掌柜”的。这个反面教员可以说是写活了的,其完整性要比其他人物高。她自是,骄傲,浅陋,愚蠢,庸俗,狡黠,离不开享受,而总是自得其乐,在任何生活里,她都要安排得使自己满足,满足得叫人厌恶。她过得那样有滋有味,却是一种没有任何精神活动的低等动物的生活。然而这些还是她外面的表现,她内心里却藏着一种突出的、秘密的感情,那是一种和我们的社会的一切不相协调,却又不得不在新社会里活下去的抗拒感。这种抗拒感使她不住地、有意无意地放毒,像绿头苍蝇,到处下蛆。她看不见新社会有什么好,自己是怎样丑,也从没想过什么改造,而她成天做的却是如何“改造”别人。这是一个带着十足东北色彩的小业主,气质、语言、习惯,都有这样那样的特征。在小业主里,她也不一般,她确实像那种“卖个瓜果梨桃,烟酒汽水啥的,小鲜货铺子”的老板娘,买三种新牌子烟,一支一支地吸,“咱们娘儿俩品一品,看哪样好抽”,看来,只有有这样经历的小业主才能如此。

  她的语言有强烈的阶级特征,职业特征,性格特征,几乎每句话都是打她心窝里蹦出来的。当她和丁爷爷聊家常的时候,谈起她家的历史,你听:姚母:玉娟她爸爸早年开个小鲜货铺子,卖个瓜果桃梨、烟酒汽水啥的。康德六年就归了合营了。

  玉娟:一九五六年!

  姚母:对,是一九五六年,我这嘴。

  在她身上,新社会不发生任何影响,她的“灵魂”还活在康德六年。她的脑子是一个密封的铁罐,装的只有旧社会的东西。再听听:姚母:都说我们有点剥削,其实谁剥削谁呀?当伙计的比掌柜的还省心。

  这是她心眼里的话。遇见一个顶真的对手,丁爷爷,她顾不得作假,登时暴露出一个小业主的嘴脸。

  我喜欢人物嘴里似乎漫不经心,而又表现心情和性格的语句。丁少纯的母亲把捡来的煤核送给姚母烧,姚母说:“哟,我可烧不好那玩艺儿。”丁少纯因为爸爸当了车间主任,也不赞成妈妈捡煤核。一句话戳伤了妈妈的心,妈妈忍不住气愤地叙起家史来(这段家史叙得很自然,不勉强):丁母:虚啥心?我偷人家抢人家了?纯粹是吃饱饭把你撑的一身毛病!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奶奶去捡煤核,我过了门以后,你爸爸还时常去捡呢,到了你这儿嫌我们给你丢脸了?我告诉你吧,咱们老丁家的家诺上就没有你得意的“光彩”事儿!你爷爷的外号口叫“丁麻袋片”,他给地主扛了三十六年大活,年轻的时候穿不上裤子,无冬历夏腰里围着一块破麻袋片!你爸爸小时候给地主放牛,没穿过鞋……

  玉娟:(向丁母)妈!您别生他的气。

  丁母:(向丁少纯)你还不如玉娟懂事呢!(这句话也写得好,恰是她在这样的亲家母面前对着儿媳妇说的口气。表面上地骂的是丁少纯,其实她已骂够了儿子,她现在指的是亲家母,是这母女两个。——本文作者)

  姚母:(一直坐在一旁咯咯地笑)我说亲家母,你真是个装钱的匣子!稀烂贱的煤,省那几个小钱犯得上吗?

  这个小业主的神经仿佛油上了一道厚厚的保护漆,感觉不到任何新社会的东西。丁少纯的母亲谈着痛苦的过去,作者半天不让这小业主插一句后,却让她一直坐在那里咯咯地笑,最后才说:“我说亲家母,你真是个装钱的匣子!”可以想象得出她眉目间的那种自得,满足,藐视丁母的神气。实际上,她是站在自己的阶级立场嘲弄着丁家过去的痛苦。她永远不能理解丁母为什么看见煤核白扔了心疼,不能理解劳动人民对付出劳动、辛苦得来的东西那样爱护的心情。从她的眼睛看出去,一切仅仅是钱:“煤核”是小钱,值不得捡。“你真是个装钱的匣子”这一句话,把她那阶级的臭味都说出来了。这种对话不见雕琢,却那样丰满。

  七有些人感到反面人物容易写,就不去深深地观察和研究。有人说,画鬼容易画人难,其实反面人物本质上虽是鬼,但还是个人,因此要把他写好也同样需要下功夫,才能真像,才能激起我们比较深的愤恨。“正”和“反”是矛盾的两面,统一在一个戏里,都应该起教育作用。写反面人物首先要选择得恰当,要看哪一类人物最有典型意义,真可以当作正面人物放矢的“的”。

  如果选错了,便是无的放矢,正面人物也相对地减低了意义。其次,反面人物要写得真像,不然就像挽强弓,射纸人,射穿了,也并不显得“弓”有多强。

  这几年来,塑造人物上有一个十分可喜的现象,戏剧中的许多正面人物显然地逐渐高大起来,精神扎实饱满,形象真实生动,整个说,从思想感情到言谈举止,都使人感到真是从生活中来的活生生的人物。因此,他们的崇高的理想和感情,我们能理解,也能教育我们。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就,解决了今天创作中的重要问题,但相形之下,反面人物似乎写得差了一些,像是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

  这个戏不然,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假设《千万不要忘记》这个戏里没有姚母这个人物,而写一个远比姚母贫乏的人物来代替她,那么戏里面丁海宽、季友良、丁爷爷这些人物不仅是无从施展,也不可能写得像现在这样令人信服。“正”和“反”是互相依存的。必须树立起一个鲜明强烈、令人信服的正面人物的形象。但是在比例上适当、不违背时代真实的条件下,写出同样鲜明真实、激起人愤慨的反面人物形象,做正面人物的对手,这将增强正面人物的真实性,也增强作品的教育性。

  八《千万不要忘记》仿佛就是从一件毛料子服写起的,整个人物、事件都围绕着那件毛料子服安排下来,深刻的思想斗争也就从这件毛料子服一层一层地展开,这身料子服所代表的内容,自然、有深度,又一看便能明白,有故事,有思想,二者十分熨贴地结合在一起。这身“毛料子衣裳”的具体形象和思想内容是作者明确精炼的艺术构思,要下很大功夫才可以获得的。

  有一种戏的写法,是占有了材料,抓到新题材,不经深思熟虑,就写成的。虽然看起来也有结构、布局、人物等等,但读起来它总给人一种“走着瞧”的印象;仿佛写的时候心中没有数,仿佛队伍还没有排列整齐,就开步走了。这种戏不给人完整感,甚至常常写不出事物的本质,作者没有写出他所掌握的材料的最核心的东西。作者自己没有看清楚,也没有准确地感觉到那本质的、核心的东西是什么。作者不是踏踏实实地攻坚,在实践与认识的反复过程中,想“透”了,有了艺术构思再写,而是凭一个冲动硬写。他想出了故事,安上主题,但还不太清楚他究竟要写什么,要突出什么。我们听作者说出了主题,但感觉不到那个主题。这类戏很难深刻地打动人。它首先给人的印象,是笨重,舞台上塞满了一大堆事情和人物,其次就是空泛,说来说去,总没有说在“点儿”上。

  好戏的主题一般说应该是简单明确,一句话便能说出来的;道理本身不复杂,但能启发人想下去。作者对他的主题有情感,有认识,有充足的生活,他可以穷追到底,可以不东拉西扯,以壮声势。

  戏不好,不打动人,可能因为作品的思想水平不高,或者因为作者生活不足,但也有这样的可能,作者没有认真考虑过艺术构思。我们常说我是如何构思的,其实有时说的,常是一种创作过程,而不是艺术构思。艺术构思并不须要说一大堆才能明白。话多了,反而听不出用意究竟在哪里。它应该是一个精炼的思想、感受和艺术形象融化在一起的结晶。有了这个东西,便知道如何从众多材料中取舍,有了它,才知道如何把结构、人物融合在一起,表现一个统一的思想。这里,作者马列主义的思想水平,生活实践,阶级觉悟,艺术修养都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更主要地,它是作者在这个基础上想“透”

  了的结果。作者已经不需要罗列许多事件来说明问题,他可以使人从他所选择的角度看他的题材,把原来众多、复杂的生活现象,理清楚,看明白,仿佛拿着望远镜对光,一下子对准了。看了他的戏,我们恍然大悟,明白了生活中原来藏着这样一个大问题,而这问题有时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却不深知道,有时竟然是全不知道的。

  有了这样完整的构思的作者,多半是已经找着了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的,他已经能够写出他所看到的、所感到的生活斗争的一个缩影。有了一个完整的构思,他写出来的剧本便容易感动人,而不使我们觉得作者硬要说服教育人,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作者要用脑筋,要思想,但最后还是要用形象把自己的思想传达给人,因此我们常说作家是用形象来思维的。在《千万不要忘记》里,这件“毛料子衣裳”看去很简单,但这是在感受、生活、思维、认识、复杂反复的过程中逐渐地,自然而然形成的一个清晰、明确的形象,其中有思想,有人物,有结构,是作者完成了艺术思维的工作才浮现出来的。大概这就是比较好的艺术构思的一个例子吧。

  九让我谈一点我感到不够满足的地方。这仅是个人的片面看法。每个作者都有他自己的创作过程,在他的创作逻辑里,总有他这样那样安排的道理。

  因此,有时别人指出的所谓“缺点”,常常不切合他的创作实际,甚至是无中生有的。艺术的完美,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具体的标准,这在他的写作中有时会表现出来,而且,都有它具体的基础。因此一谈到具体的剧本,尤其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剧本,别人就很难说得准确、恰当,是地方。我姑且说一说。其实,作者的甘苦常常不是他人能充分明了的。

  有了一个完整的艺术构恩,我想还是可以注意全剧运用对话的经济与凝炼问题。整个看来,剧中的言论有的地方多了,显得重复;警句多了(一般的剧本是令人回味的语言太少了),反而有些抵消力量。仿佛一个善于说书的艺术家,一身功夫,拍惊堂木却不都是地方。在是“坎儿”的地方拍,不是“坎儿”的地方也拍,或者,安排的“坎儿”太多,老觉得他不断地在拍惊堂木。尽管这样还是引人注意,但总不若使用得经济一些,省略一些好。

  丁海宽的话大都很精彩,有说服力,但多了,就突出不了他在关键上议论的力量。丁爷爷的话就不大给我这样的感觉。确实,作者的语言的功夫很深,几乎句句都是从生活中来的,而且带着浓厚地方色彩,因此特别有感染力。

  但有时戏里仿佛有一种忙于说服教育的痕迹,就显得整个语言的安排不够凝炼。

  其次,姚母的描画也嫌多了一点。描画多了,不等于写足、写透。譬如,姚母的二女婿邵永斌那一段回叙姚母的思想如何影响了外孙子的话。我以为对姚母已经写得很够了,不必再写这一段来刻画她(自然,这也可能是为了写邵永斌)。这类地方应该让出来,写和“毛料子服”的构思有关的事情,或者索性删去,也可以使戏短一些。

  《千万不要忘记》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而自然的。它以严谨的生活现实的逻辑,打动我们。邵永斌为了取电机,从北京来到了他的连襟丁少纯家,发现丁少纯的父亲却是他从前的师叔。丁海宽也认出他是从前的“小 头”,现在当了工程师。生活里当然会有这样的事。但在这样的戏里,这种“巧合”,就显得和整个戏的自然、真实、妥帖的安排有些不太协调。尤其是因为作者在这一点上渲染得比较重。“巧合”在某一种戏里可用,但在这里,就有些不合适。

  邵永斌仅仅做为了少纯的连襟,也就够了,似乎无须要加上他与丁海宽又有什么关系。剧中那样安排,邵永斌可以一下子和丁海宽合拍,可以很快地就和丁海宽一道投入戏中正在进行的斗争里,确实有方便的一面。但是否也可以有另外一种写法:一个工人出身,由党 培养起来的工程师,如果他和丁海宽是素不相识的,却也发现了丁少纯所犯的错误,这有可能对进一步刻画丁海宽的性格有好处。而现在丁海宽接触的都是他熟习 的亲友。邵永斌做为丁家的来客,一个工人出身的工程师,他如何参加正在发生的矛盾,进行斗争。这也可能对刻画邵永斌的性格有些好处。

  这样布置也许可以使某些地方翻起一些波澜,也许可以使邵永斌的形象更鲜明一些。但缺点是:搞不好,便是横生枝节,把简单的事弄复杂了,远不若原来的布置顺当,容易推动已定的戏剧动作。

  一个缺乏工人斗争生活的人,妄加批评一本有深厚生活基础的剧本,容易从所谓“艺术”一面吹毛求疵。而写作的艺术常是与生活分不开的。上述可能都是片面的看法;没有了解作者的意图,才提出这些不恰当、不切合实际的要求。

  《千万不要忘记》是话剧的新收获,然而这不是仅有的一个。像《霓虹灯下的哨兵》、《李双双》、《激流勇进》、《龙江 颂》、《丰收之后》和《南海长城》以及其他优秀剧目,都是鼓舞人心,写出时代精神的好剧本。

  它们的出现说明了社会主义话剧有无限前途。话剧和话剧工作者正在进行着深刻的改造,党 和人民要求我们更密切地和工农兵结合,要求我们更长期地深入生活,要求我们更深地学习 毛|泽|东思想,为工农兵服务。今天的话剧事业正在革命化。在国内国外呈现一片大好形势下,出现了话剧的新收获,这是万分可喜的。但这仅是开始,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中国社会主义戏剧的远景将比现在还要灿烂光明,它的创作和作者定会比今天在质量上还要优秀,话剧舞台上将会充满更高昂的革命精神,更多更有气派的英雄人物。社会主义话剧定会推动人民群众向社会主义的更高阶段前进。让我们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艰苦奋斗,创作思想性更高,艺术性更强、更完整的好剧本吧!

  (原载《文学评论》196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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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曹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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