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二十三）原文及译文

原文：十二月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丁酋，令曰：“吾起义兵诛暴乱，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士大夫之力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而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行封。”于是大封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

译文：建安十二年春季二月，曹公从淳于回到邺城。丁酋那天下令说：“从我起兵诛除暴乱，到现在已经十九年了，每次征讨的对象都能平定，难道这是我个人的功劳吗？都是贤能的士大夫们的力量啊。天下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定，但我必定会和各位贤能的士大夫一起平定它；但独自享有这些功劳，我怎么能心安理呢！现在要赶快论定大家的功劳，进行封赏。”于是大封功臣二十多人为列侯，其余的人也按功劳大小依次受封，还免除了死难将士后代的赋役，其轻重多少各有一定的等级。

原文：将北征三郡乌丸，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惟郭嘉策表必不能任备，劝公行。夏五用，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尚、熙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数万骑逆军。八月，登白狼山，卒与虏遇，众甚盛。公车重在后，被甲者少，左右皆惧。公登高，望虏陈不整，乃纵兵击之，使张辽为先锋，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口。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北平诸豪，弃其种人，与尚、熙奔辽东，众尚有数千骑。

译文：曹公将要北上征讨三郡乌丸，众将都说：“袁尚不过是个四处逃亡的敌人而已，少数名族的人贪婪而不看重亲情，怎么会替袁尚出力呢？如今深入其境征讨他们，刘备必定劝说刘表乘机袭击许都。万一局势有变化，后悔都晚了。”只有郭嘉预料刘表一定不能信任刘备，劝曹公北征。夏五月，大军到达无终县。秋七月，发大水，靠海地区的道路不能通行，田畴请求充当向导，曹公接受了。田畴带领大军出了卢龙塞，塞外的道路断绝不通，军队挖山填谷行进五百多里，经过白檀县、平冈县，穿过鲜卑单于的驻地，向东直奔柳城县。离柳城县不到二百里时，敌人得知消息。袁尚、袁熙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人率领数万骑兵迎战。八月曹公大军登上白狼山，突然与敌人相遇，敌人众多。曹公送军用物资的的重车在后面，前锋部队身穿甲胄的士兵不多，左右的人都很害怕。曹公登上高处，看到敌人阵容不整，派遣张辽为先锋，率先主动冲击敌阵，敌军崩溃，曹军斩杀了蹋顿和乌丸族首领以下多人，胡、汉两族前来投降的有二十多万人。辽东属国的乌丸族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右北平乌丸的众位首领，丢下他本部落的人，与袁尚、袁熙逃奔辽东郡，身边只有几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