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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沈从文图传》之想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柳漾

文|柳漾不知道怎么的,武汉这几天天气沉沉的,不好的感觉。早晨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不怎么愿意起来,似乎近段时间,没怎么上课,人也喜欢上睡懒觉了。拿起《沈从文图传》,李辉写的,寝室

文|柳漾

不知道怎么的,武汉这几天天气沉沉的,不好的感觉。

早晨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不怎么愿意起来,似乎近段时间,没怎么上课,人也喜欢上睡懒觉了。拿起《沈从文图传》,李辉写的,寝室里灯光蛮暗,也不知道时间,当把它看完一遍时,从上铺下来看看时间,居然快十二点了,看得不是很仔细,也许是潜意识里已经把我会把这本书多读几遍的当作原因了,整体感觉起来,像是在写沈从文的评传,李辉虽然刚年过五十,却和沈从文、萧乾、巴金等等那一代人的交情甚好,当然是很熟悉那一代文学家的,甚至李在他读大二时就开始研究巴金的文学作品了,多么的不易!这本书的设计,封面,或者内容,都很朴实,我很喜欢的那种,有点很亲近的感觉。也许是里面很多珍贵的照片的缘故吧,这本图传的定价颇高,二十八元,不足十万字,当然,话说回来,李辉写这本书的时候,我相信他不是为了什么的,只是纪念沈从文先生的,只是弥补一下中国现代文学中这一个空白而已。

湘西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在这本图传的扉页便是一幅照片,然后是那句沈从文表侄、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为沈从文先生墓碑刻下的那句话——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这也是沈先生的一句话,大概只有同为湘西人的黄永玉才能如此体味沈先生,他的作品还有他的命运,他的自信他的沉默,他的“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他的所有所有。

跟随着李辉,颇有散文的笔调,似乎诗意的引领,仿佛在打开一扇尘封许久的历史的大门,是那种很平民话的,很朴实的那种,渐渐融入那诗情画意的凤凰城,还有沈从文先生那传奇的一生,交叉着那些穿过了历史的荣辱和烟尘的老照片,也许,一开始,当我一握起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开始走进沈从文先生的世界,一个人的春夏秋冬。李辉以他多年的采访为线索,为我们断断续续记录下沈从文的一些人生经历,说他“断断续续”,是因为作者不是按照时间顺序,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记录了一些沈从文先生的人生片断。从沈从文幼时写起,用极其俭省的笔墨,勾勒了沈从文的童年时光,想象着童年的沈从文活泼、天真、调皮的身影,追寻着他的足迹。年幼的沈从文因为一场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父亲对他寄予的“当一个将军”的厚望。然而,自此沈从文全身心浸泡在清清的溪水中,在城外的阳光下、大自然中,自由地开始他对艺术、对世界的体验。这一章是以沈家的将军梦的破碎开始的叙述,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沈家真正荣耀了,因为中国在任何一个时期都不会缺沈从文这样的一位将军,但是在中国,如果没有了沈从文在现代文坛上的绚丽的一笔,肯定会大大逊色的。在这里,作者提到了沈从文先生一听到“傩堂戏”就热泪流淌的感人场面,然后有了沈从文先生的故乡行,怎么说呢,这种戏剧是一种独特的地方文化的歌咏,故乡的气息那么的浓厚,也难怪沈从文每次听到都是一阵唏嘘,这远比那悲呛的戏曲来得真实。接下来的一章也是从傩堂戏入题的,作者就是那么独到,研读沈从文的作品,来体现沈从文的才华,不仅仅在他的文字上,还在于他与画、与音乐的关系上,“自然使一切生存于美丽里”:沈从文像一个画家,用带有色彩的词语来描绘一幅夏日图景;也像一位巧于谱写音符的音乐家,在生气勃勃的田园里,揉进了自然动听的音响。李辉在研读了沈从文的作品和家信后,认为沈从文是一个充满自信的天才,并且一直带有湘西人的侠气。1934年,在回故乡湘西的路上,沈从文在给张兆和的信里说:“我想印个选集了。因为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文章,说句公平话,我实在是比某些时下所谓作家高一筹的。我的工作行将超越一切而上。我的作品会比这些人的作品更传得久,播得远。”沈从文的自信,正是他精神的支柱,灵魂的色彩,甚至到了五十年代,在家书里他仍然直抒胸怀,把自己和曹雪芹、曹子建进行比较,发出历史的感慨。如李辉说的那样,经过漫长的历史和时间的淘洗,再来看看沈从文的作品,他并非通常所说的自甘寂寞,他确实是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不然在那种命运和环境下他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的文化贡献。这期间,作者提到了徐志摩,在整个沈从文的一生中最欣赏沈从文的才华、最理解沈从文的、也最为沈从文终生感激不尽的大概就是徐志摩了。事实也给我们证明了在后来的日子沈从文没有负徐志摩的厚望,成为现代文学的佼佼者。沈从文和胡也频、丁玲夫妇有着很深的交往,胡也频遇难后,沈从文创作了《记胡也频》,在丁玲被捕后,他又创作了《记丁玲女士》,两部传记的写作,正表明了沈从文的侠义之气。书中也忠实地记录了沈从文与萧乾之间的误会,在沈从文去世前夕,二人已有和好之意,然而,未能等到二人相见,沈先生就驾鹤西去,在当时或者在现在,都留下了无尽的遗憾。相比较其他内容而言,李辉在这花浓墨驳斥一篇名为《沈从文与丁玲的情缘》的文章,那确实是一篇错误百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奇文,极不严肃极不负责任的编造。作者用大量的事实依据,逐一批驳《情缘》一文中的种种谬误,既是作者对治学和创作的一种严谨的态度,也让我们对于沈从文和丁玲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认识,对于现代文学史上的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澄清,一种还原。

记得在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在家疯狂地搜寻沈从文和张兆和的往事,只是感动于他们的爱情故事,有许多人都认为张兆和不配沈从文,那一段美丽的马拉松式追恋和他们的婚姻都是一种错误。记得黄永玉先生写过这样的话:婚姻就像穿鞋一样,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这话说的很好。现在不可能去询问他们两位了,无论如何,不应该贬损或者抹杀两个人结伴而行的漫长旅程和感情。就我看来,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家庭背景的人,沈是野性十足的湘西人,张是文静的大家闺秀。但两种文化背景是互补的。虽然他们之间闹过矛盾,甚至有一次风波,但始终没有影响到婚姻,他们的一生是美满的。1993年,张兆和为《从文家书》写了一篇后记,里面有这么几句话,很能说明她和沈的关系,或者说精神上的沟通:“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理解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年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黄永玉曾经抄录了这篇后记,说可以刻成石碑,竖在沈从文的墓地上。在沈从文看来,“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当为自己庆幸。”纯净而深情。“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回来。”读过《边城》的人都会念念不忘这部含义隽永的作品。1934年,沈从文这部作品诞生了。那年,他外出坐在船头给新婚的妻子张兆和写信:“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我快乐,我想应当同你快乐,我闷,就想要你在我必可以不闷。我同船老板吃饭,盼望你也在一角吃饭。我至少还得在船上度过7个日子,还不把下行的计算在内。你说,这7个下行的日子我怎么办?”寥寥数语,巧言婆娑,将那“侬得化不开”的柔情娓娓道来。几十年里,沈从文曾写过几百封情书、家信,张兆和都一一珍藏。数年后,她翻出那些业已发黄的信纸,感慨万千,在那种家书抵万金的年代,“我应是全北京城最富有的人了”。在沈虎雏编选、张兆和审核的《从文家书》中,处处饱含着忱忱挚爱。人世间最动人的情感在字里行间轻叹着吟吟细语,撩拨起深藏内心的无限感慨。李键吾夫人尤淑芬拿到这本书看到深夜,并对张兆和说:“我想你一定是带着眼泪写的,我也是带着眼泪看的。”诚然,因着沈、张二人性格上的差异,他们之间也有一些龃龉,有一些隔阂,然而,情到深处无怨尤,当历尽沧桑的两颗心尘埃落定之际,只有莲花般的真情永远珍藏在生命的锦盒之中。那么,在我看来,婚姻的幸与不幸已经不必讨论了。

读《沈从文图传》,其实就是在捧读一段记忆,一段历史,带给我们诸多感慨。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沈从文的人生四季起伏跌宕,但他用善良真诚、自信倔强、侠气柔肠,给我们留下许多平淡朴素却又感人的故事。只有小学文化的湘西“乡下人”沈从文一不小心闯荡到了大城市,却借着历史的舞台演绎了一出生命的戏剧:有关文学,有关爱情,有关跌宕的命运。这样看来,李辉的文字,一如既往地值得我读下去的。现在,还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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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柳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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