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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诗三首》赏析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浅见

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圾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 

李贺《诗三首》赏析

【作者】施蛰存撰

十八世纪中期,英国出现了一位天才诗人,汤麦斯·却透顿(Thomas Chatterton l752—1770)。他在十四岁时,便精通中古英语,伪造了许多中古诗人的作品,见者信以为真。但这位青年诗人穷苦得无法谋生,终于服毒自尽,在世仅十八年。十九世纪初,又出现了一位天才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 1797—1822)。他和拜伦、雪莱齐名,为英国浪漫派三大诗人。他的诗设想幽深,辞藻冷艳。他也只活了二十五岁。 

在他们之前一千年,我们中国早已有了一位享寿仅二十七岁的天才诗人李贺。李贺,字长吉,昌谷(今河南宜阳)人。皇族郑王的后裔,故自称唐诸王孙,生于贞元六年(公元七九O年),卒于元和十一年(公元八一六年)。李贺七岁时即能作诗文。在张王、韩柳、郊岛、元白几乎同时活跃于诗坛。各自大张旗鼓,蔚成新的流派的时候,这个身材细瘦,通眉长爪的青年,却冥心孤往,向汉魏乐府,齐梁宫体诗中去吸取诗料。他常常带一个书童,骑着驴子,背一个破旧锦囊,出去游览。想得一句诗,就记下来投入锦囊中,晚上,研墨伸纸,把白天所得诗句写成全篇。他的诗多用乐府古题,又好拟作古诗。文字秾丽幽艳,造句命意,不落寻常规格,兼有却透顿和济慈的特征。他死后十五年,留下了二百三十三首诗,杜牧为他写了《李长吉歌诗叙》一文,这是一篇著名的序文,杜牧用许多比喻来形容李贺诗的各方面风格: 

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圾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 

骚有感怨刺怼,言及君臣理乱,时有以激发人意。乃贺所为,得无有是? 

离绝远去笔墨畦径间,亦殊不能知之。贺生二十七年死矣,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 

在这篇序文中,杜牧把李贺的诗比之为屈原的《离骚》。但是,他又说,《离骚》对君臣治乱有讽谕作用,李贺的诗,是不是也有呢?这里,他用了一个疑问句:“得无有是?”可知他以为李贺的文辞可能已超越了《离骚》,而理还不及《离骚》,如果李贺不早死,他的诗中稍稍加一点理,就可以《离骚》为奴仆了。杜牧这个理字,曾引起后人不少议论,有人认为这个理字指思想内容,有人以为指思维逻辑,成为李贺研究的一个问题。 

李贺的诗有十馀家的评本、笺注本。近百年来,最为流行的是清乾隆年间王琦(琢崖)的《李长吉歌诗汇解》。此书已于一九七七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印行,附有姚文燮、方扶南两家的评解。姚文燮著《昌谷诗注》,在王琦之前,其书有顺治刻本。已不易得。方扶南评语向来没有刻本,只有传钞过录本。现在把这两家的评解附在王琦本之后,一本书就可抵三本书,对学人很有帮助。不过书名改题为《李贺诗歌集注》,却是错了。李贺的诗集,古刻本称《李贺歌诗编》,王琦的原本也称《李长吉歌诗》。歌诗是可歌的诗,一个概念;诗歌是诗与歌两个概念,李贺的诗都是歌诗,书名称诗歌,便失去了原题的意义。 

李贺诗虽然有许多注本,大家都只能注出典故,而典故在李贺诗中使用得并不多。李贺诗的难解。在他奇诡的想象和幽隐的句法章法。王琦的注本虽然比较好些,但还是有许多值得讨论的疑点,现在我们选几个例子来谈谈: 

雁门太守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捲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李贺的著名作品。《雁门太守行》是汉代乐府旧曲,但今天所可见的古代歌辞是颂扬洛阳县令王涣的政绩的,与雁门太守无关,可知已不是原始的歌辞。梁代简文帝也作过一首《雁门太守行》,内容涉及边城征战之事。李贺此诗,大约是仿简文帝的。

《又玄集》选此诗,第二句作“甲光向日金鳞开”。北宋人所见李贺诗集,此句都是“甲光向日金鳞开”。王安石开始提出疑问:既然黑云压城,怎么还有太阳光能把甲胄照成点点金鳞呢?于是大家怀疑此句文字有误。后来居然有一个北宋刻本,此句作“甲光向月”,许多迷信古本的人,就以此为依据,定李贺原作是“向月”。王琦的注本也把此句写作“甲光向月金鳞开”。并解云:“此篇盖咏中夜出兵,乘间捣敌之事。‘黑云压城城欲摧’,甚言寒云浓密,至云开处逗露月光与甲光相射,有似金鳞。”但是,很使人诧异的是他又辩驳了王安石的观点:“秋天风景倏阴倏睛,瞬息而变。方见愁云凝密,有似霖雨欲来;俄而裂开数尺,日光透漏矣。此象何岁无之?何处无之?而漫不之觉,吹瘢索垢,以讥议前人,必因众人皆以为佳,而顾反訾之以为矫异耳。即此一节,安石生平之拗,可概见矣。”他这样痛斥王安石,以为既有黑云,又有日光照耀金甲,是随时随处可有的自然现象。然而他又不用“向日”,而采用“向月”,并肯定这是诗人描写中夜出兵的诗。一个人的体会,如此矛盾,实不可解。其实,甲光如果向月,决不会见到点点金鳞。诗人既用金鳞来比喻甲光,可知必是在黑云中透出来的日光中。 

第四句“塞上燕脂凝夜紫”,也还有疑问。诸家所注,都不很可信。“塞上”二字,金刻本作“塞土”,刘须溪的评本、吴正子的注本均承其误。不论是“塞土”或“塞上”,注释者都引《古今注》注云:“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故曰紫塞。”王琦知道这个注不对头,他说这一句“当作暮色解乃是,犹王勃所谓‘烟光凝而暮山紫’也。”他笼统地把这句诗讲作描写战场上的暮色。这也使读者不能不发问,诗句中明明有“燕脂”二字,为什么注家都好象没有看见,一个字的注释都没有呢?方扶南批了一句:“燕脂,谓燕脂山所产之草。而黑云映日,有此怪光紫气。”这个批语,已接触到诗意,但还没有抓到要点。 

我以为这一句应当引《后汉书·匈奴传》所载匈奴歌作注,诗意才能明白。匈奴歌云:“夺我祁连山,令我妇女无颜色。”祁连山产燕脂草,匈奴妇女红妆,都用此草。汉兵夺得祁连山,匈奴作歌如此。李贺暗用此事,意思是说,大军所至,塞上燕脂也为之失色。凝夜紫,即夜凝紫,夜间寒冷,故红草凝冻成紫色。 

此外各句,均已注解明白,不须多讲。全诗以六句写战斗,末二句提出主题,只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苏小小歌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这首诗可以作为李贺风格的典型。用拟古的题材,发幽艳的辞藻。全篇用十二个三言句,音调已很急促。末二句下与雨协韵,更是戛然而止。形式在古诗与近体歌行之间,与李白用三言句的方法不同。 

《玉台新咏》有一首《钱塘苏小小歌》,是齐梁时江南民歌。苏小小是一位美丽的妓女,歌云: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李贺喜欢这首诗,也拟作一首。不过原诗是歌詠活着的苏小小,李贺此诗是写死后的苏小小。看到幽谷中兰花上的露水,仿佛见到苏小小含泪的眼睛。可是现在没有东西可以和你缔结同心之爱了,我这里所有的只有旧时的烟花,现在已不堪剪取了。姚山期有《昌谷诗笺》,注这句诗,引《吴女紫玉传》的末句“玉如烟然”,毫不相干。董懋策《昌谷诗注》讲作“土花烟暗”,姚文燮讲作“风尘牢落,堪此折磨”。似乎都讲不通。我以为妓女有烟花之称。烟中之花,是比喻其美而虚空。妓女生时,与人结同心者,惟有烟花;现在已化为亡魂,连烟花都不堪采剪了。以下四句写苏小小的服御,生前是锦茵、华盖、罗裳、玉佩,现在只有草茵、松盖、风裳、水佩了。然而苏小小身虽死,情犹在,仍然乘坐油壁车,在傍晚时等待她的骑青骢马而来的情郎。可是,从夕暮等待到夜晚,徒劳冷翠的烛光,从前在西陵松柏下缔结同心的情爱,现在的西陵只有风雨了。冷翠烛,即是磷火,江南人称为鬼蜡烛。“夕相待”,北宋刻本作“久相待”,也有几个版本跟着用“久”字,这都是过分相信宋刻本之误。夕相待,便有鬼气;久相待,便浅。不过,这首诗的题目,宋本作《苏小小歌》,我相信是李贺原题。因为《苏小小歌》已成为乐府诗题,李贺拟作,不会更改。从刘须溪评本以下,许多李贺诗集都已改题为《苏小小墓》,我以为是改错了。王琦注本云:“一作苏小小歌,非。”未免颠倒了是非。张祜也有三首《苏小小歌》,但另外也有一首《苏小小墓》。 

春坊正字剑子歌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 

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 

蛟胎皮老蒺藜刺,鸊鹈淬花白鹇尾。 

直是荆轲一片心,分明照见春坊字。 

挼丝团金悬簏簌,神光欲截蓝田玉。 

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 

这是又一首有许多讲法的李贺歌诗。关键在于“直是荆轲一片心,分明照见春坊字”二句。其他诸句,都是暗用剑的典故来描写剑的锋利,与“荆轲”二句并无关系。现在用我的讲法来试释这首诗。 

先要说明诗题。春坊正字,是皇太子宫中的官属。皇太子居东宫,有左、右春坊。右春坊有正字二员。剑子,即短剑。唐代官员朝服上都有剑佩。此诗所赋詠的是李贺的一个官为春坊正字的朋友所佩的短剑。春坊正字的官品是从九品上,朝官中品位最低的。《旧唐书·舆服志》云:“六品以下去剑佩绶。”可知春坊正字官位虽卑,亦有剑佩,不过没有绶带。大约没有绶带的佩剑,都是比较短小的,故曰剑子。 

太子属下的官,当然应当效忠于太子。荆轲就是效忠于燕太子丹的。剑是东宫颁发的,剑上铸有“春坊”二字,佩用这柄剑的人,分明看到“春坊”字样,就应当有荆轲那样的一片忠心。全诗都是描写利剑的句子,只有这两句是勉励佩剑的人忠于职守。也可以说这二句是主题思想,但此外诸句都是各不相关的赋体句法。全篇没有严密的结构,或许这就是杜牧所谓缺少一点“理”,如果我们把这个“理”字理解为逻辑性的话。 

王琦释此诗云:“疑是时春坊之臣有邪僻不正者,长吉恶之,而借此发挥以泄其不平之气。”这样解释,毫无依据。春坊之臣,怎么可以比之为“西方白帝”?联系上文“荆轲”二句,则这里的“西方白帝”只能是指秦王了。《又玄集》收此诗,“蛟胎”二句互倒,恐原本如是,盖“尾”字非韵,“刺”字是韵,与下句“春坊字”之“字”协韵。“分明”或作“莫教”,王琦本即用“莫教”,均不可解,宜以“分明”为是。

李贺的诗是汉魏乐府与南朝宫体诗融合起来的复活。但表现了唐诗的时代感。它与韩愈的古文,有精神上的共同之处,可以说都是古为今用。杜甫的句法,韩愈的文法,李贺的辞藻,三者融合起来,不久就影响出一个李商隐。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五日

【原载】 《唐诗百话》下

李贺人物生平

宗室王孙

李贺于唐德宗贞元六年(公元790年),出生于福昌县昌谷(今洛阳宜阳县三乡)一个破落贵族之家,远祖是唐高祖李渊的叔父李亮(大郑王),属于唐宗室的远支,武则天执政时大量杀戮高祖子孙,到李贺父亲李晋肃时,早已世远名微,家道中落,隐沦昌谷。李贺对自己有李唐宗室高贵血统这一点十分自豪,在他的降里一再提起:“唐诸王孙李长吉”、“宗孙不调为谁怜”、“为谒皇孙请曹植”。但实际上,他这个“宗室王孙”恐怕连大郑王房的嫡脉也不是,至少是家道早就衰落了。

李贺自述家境时说:“我在山上舍,一亩嵩硗田。夜雨叫租吏,舂声暗交关。”(《送韦仁实兄弟入关》)父亲李晋肃,早年被雇为“边上从事”。大历三年(768)去蜀任职,曾与表兄杜甫相遇于公安,“漂泊”一生,到李贺出生的贞元年间,晋肃稍得升迁,任陕县令,但不久老死。母亲郑氏,生一女二子,长守昌谷。大女出嫁后,家境愈贫寒。李贺兄弟二人外出谋生,欲饱肌腹。“欲将千里别,特此易斗粟”(《勉爱行二首送小季之庐山》),凄凉之状,于此可见。

李贺自幼体形细瘦,通眉长爪,长相极有特征。他才思聪颖,七岁能诗,又擅长“疾书”。相传贞元十二年(公元796)李贺正值七岁,韩愈、皇甫湜造访,李贺援笔辄就写就《高轩过》一诗,韩愈与皇甫湜大吃一惊,李贺从此名扬京洛 [10-12]  。年纪稍长,李贺白日骑驴觅句,暮则探囊整理,焚膏继晷,十分刻苦。李商隐作《小传》云:“恒从小奚奴,骑巨驴,背一古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及暮归,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所见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耳!’”。贞元二十年(804年),十五岁的李贺就已经誉满京华与李益齐名了。

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李贺十六岁,当年顺宗带病继位(中风),任用王叔文、韦执谊等除弊革新,史称永贞革新。八月宦官俱文珍勾结贵族官僚改元永贞,逼顺宗称病退位,新政遂败。次年,顺宗病亡。唐人(刘禹锡、柳宗元等)在诗文中有影射,指称顺宗并非病故,而是遇害而死。李贺成年后,得知此事,做《汉唐姬饮酒歌》讽刺。

仕途失意

唐宪宗元和二年(公元807年),李贺十八岁岁左右,即已诗名远播,元和三、四年间(公元808~809年),李贺写《雁门太守行》谒韩愈 [14]  ,又闻韩愈在洛阳,李贺往谒。据说,韩愈

与皇甫湜曾一同回访,贺写了有名的《高轩过》诗。本可早登科第,振其家声,但“年未弱冠”,即遭父丧。当时,服丧“务必以三年全期为限,所以直到元和五年(810年)韩愈才与李贺书,劝其举进士。该年初冬,二十一岁的李贺参加房式主持,韩愈参与组织的河南府试,作《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并闰月》,并一举获隽,年底即赴长安应进士举。可是“阖扇未开逢猰犬”,妒才者放出流言,谓李贺父名“晋肃”、“晋”与“进”犯“嫌名”。尽管韩愈“质之于律”“稽之于典”为其辩解,终无可奈何,李贺不得不愤离试院。元和三年(公元808年)春,十九岁的李贺离京返回昌谷,作《出城》,当年十月间,再次西入长安。经停洛阳,韩愈、皇甫湜到访慰藉落第之人,李贺作《高轩过》答谢。十月十四日,李贺在洛阳仁和里坊的宅院中,与前辈话别,作《仁和里杂叙皇甫湜》。

元和五年(810年),这一年李贺二十一岁,韩愈调为河南令(河南府,治所洛阳),有诗《燕河南府秀才》,诗中有“惟求文章写,不敢妒与争”。可能是感怀此前李贺的不幸遭遇,诫勉本届考生。

未能参加进士考试,对李贺打击甚重,他曾写了不少抒愤之诗,当年回到昌谷。大约因其为李唐宗室的后裔,又有韩愈为之推奖,元和六年(811年)五月,李贺又返回长安,经宗人推荐,考核后,父荫得官,任奉礼郎,从九品。从此,“牢落长安”长达3年,为官3年间,李贺亲身经历,耳闻目睹了许多事情,结交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对当时社会状况有了深刻的认识。个人生活虽不如意,却创作了一系列反映现实、鞭挞黑暗的诗篇。虽然此间心情“瞧悴如刍狗”,但增长了生活阅历,扩充了知识领域,在诗歌创作上大获丰收。所谓贺诗“深刺当世之弊,切中当世之隐”(清姚文燮语),大多数作品就产生在这一时期。他在中唐诗坛乃至整个唐代文坛的杰出地位,应该说主要是这一时期写下的近60首作品奠定的。

晚年漂泊

由于迁调无望,功名无成,哀愤孤激之思日深。加之妻又病卒,李贺忧郁病笃,元和八年(813年)春告病回昌谷休养了一段时日。但他不甘沉沦,又举足南游,希望在南楚或吴越一展才华。离长安时,他的友人无可和尚(青龙寺高僧)也曾写过一首《送李长吉之任东井》的诗,预祝他南游成功,但结果大约也不妙。“九州人事皆如此”,他折回洛阳,告别长辈皇甫湜等亲友,同年十月十四日又西进长安。元和九年(814年),他决然辞去奉礼郎之职,重回昌谷“归卧”。然后取道宜阳、洛阳、经河阳,入太行,过长平、高平,于深秋到达潞州(今山西长治市)。此后在潞州张彻的荐举下,做了3个年头的幕僚,为昭义军节度使郗士美的军队服务,帮办公文。元和十一年(816年),因北方藩镇跋扈,分裂势力猖獗,郗士美讨叛无功,告病到洛阳休养,友人张彻也抽身回长安。李贺无路可走,只得强撑病躯,回到昌谷故居,整理所存诗作,不久病卒,时年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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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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