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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封锁》


来源:遍地文学 作者:浅见

《封锁》写的是男女主角在公车封锁的情况下与常态不同的行为,他们在公车上恋爱了,可是下车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张爱玲《封锁》

作者简介:

张爱玲(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原名张煐,笔名梁京,祖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中国现代女作家。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开始在校刊和杂志上发表作品。1943至1944年,创作和发表了《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茉莉香片》《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小说。1955年,张爱玲赴美国定居,创作英文小说多部,但仅出版一部。1969年以后主要从事古典小说的研究,著有红学论集《红楼梦魇》。1995年9月在美国洛杉矶去世,终年75岁。有《张爱玲全集》行世。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独具魅力的作家,她一生的创作涉及小说、散文、剧本评论,其中以小说成就最高。张爱玲小说超越了她所处的时代。她的小说无论是选材、立意,还是人物塑造、叙事结构和语言技巧无不显现出个人的特色,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就;她的小说无论是超越雅俗,还是对边缘化小人物的深入描写,都是20世纪40年代的其他任何作家无法比拟的。因此她的小说不能归于任何一个小说流派,而是个独特的存在,为中国小说史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张爱玲贡献了一批文学精品,创造了写实小说的新高,在中国小说史具有坐标的价值。

20世纪40年代,张爱玲以其《金锁记》《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小说,在那个“低气压的时代”的上海文坛引起一片哗然。可以不把她称之为文学大师,但谁也不能否认张爱玲小说继承传统又能超越传统,在小说表现技巧的运用上大胆创新,取得了一定意义上的突破,形成了“说书人的构思、冷静的叙述心态、参差对照的写实手法、感觉外化的心理描写、突出的个性化的直觉意象以及苍凉的美学意境共同组成了独一无二的张爱玲文体”。这一文体对人们的创作起着一定的文本示范作用,这是她对现代小说的最大贡献。

剖析战乱中的人性是张爱玲散文的又一个重要内容。张爱玲对人性的看法是偏向于恶的,她更多地描写了现世生活中鲜活的人性世界和人性体验,并毫不隐瞒地坦露了自己的冷漠无情。对张爱玲而言,她生于乱世,长于乱世,从小失去了正常的家庭与温暖,所以她总有无家可归之感。她把这种感觉以理性观念的方式直接注入到自己的散文文本之中,然而张爱玲并没有大肆的直接描写这种精神上的荒凉之感,而是更多地或热情或冷峻地描写了她所体的种种感性的家,借此给读者意味深长的启示。在张爱玲看似随意的散文艺术世界里,不断地有她对那个时代的人生、人性、文明的真知灼见闪现出来,于是,情、趣、理三者的水乳交融构成了张爱玲散文的艺术境界。

张爱玲散文所体现出的情、趣、理水乳交融的艺术境界,同她在散文中所运用的独特艺术手段分不开。首先,在文体上,她采用了议论小品文的文体。其次,在语言的运用上,她采用的是形象的叙事语言和精警的议论语言交替的使用。在散文中,她常用的一个艺术手段就是采用一些物化的意象将人物、景物或心情传达得精致、细腻、形象可爱,充满着艺术的韵味和精致。

《封锁》是张爱玲在民国时期创作的一部小说,《封锁》写的是男女主角在公车封锁的情况下与常态不同的行为,他们在公车上恋爱了,可是下车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张爱玲善用比喻和拟物拟人,在之前她的其它小说中已经见识过了。譬如这篇《封锁》,将电车轨喻作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光看字面就感觉让人发疯,然而开电车的人却“不发疯”。又说,“这庞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地把头搁在人们的肩上,口涎顺着人们的衣服缓缓流下去,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一个人。”“生命像圣经”,因为翻译来翻译去的缘故,所以使人“隔膜”。至少我无法想出这样夸张却又无比贴切的句子。

小说的前半部分象是描写世态的,在寂静中突然唱起歌来的乞丐,百无聊耐的电车司机,公事房里一同回来的几个人,一对长得颇像兄妹的夫妇(妻子总担心那条薰鱼会弄脏丈夫的西裤),手里搓核桃的老头子,孜孜修改骨骼图的医科学生……

电车的外部是死静的,电车内却有些嘈杂,就在这既死静又嘈杂的背景下,徐徐展开了吕宗桢和吴翠远的、短暂的“爱情故事”。

《封锁》是一篇简短的小说,毫不矫情但却直中要害的文字,单一的故事发生地点,简单的几个重要人物,抑或添多几个闲杂角色热闹了这里面的情节发展。短短的封锁期间,却上演了太多大千世界里的种种杂侩,小市民的各种姿态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眼前,张爱玲向我们展现了,上海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裸露出的粗糙龌龊的一面。由一开始的电车车轨开始,接着是铃声,“玲玲”的清脆,冷,并像虚线一样地切断了这个时空,如果不是赶上封锁,那电车是连续不断的,开电车的人就是重复着这样单一的节奏,盯住前方的车轨没有止境地下去,但却是不发疯的。遇上封锁时段,人们的蜂涌而至便打破了这样的常规与沉寂,过马路的人过马路,上车的,下车的,人与人之间只是惧怕地对望着这暂时的混乱。电车里的人却是镇静的,仿佛与电车外的一切隔开了,剩下的只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死寂。打破这尴尬都市的却是一个较有勇气的山东乞丐,嘹亮地唱着“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而上海”这庞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的把头搁在人们的肩上,口涎顺着人们的衣服缓缓流下来,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一个人“,只是这样随意一点,就将那种沉寂道破。

《封锁》借由一个因上海封锁这一契机而发生的虚假的爱情故事,为我们揭示出某些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内心的空虚、无聊、虚伪和势力,吕宗桢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只学会了实用的知识,却没有学会如何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爱情观。他不愿穷亲戚与之来往,生怕别人巴结他,他唯利是图,于他利益有损的人或事他都避而远之,这是资本主义金钱至上观念在个体身上的鲜活反映。吕宗桢为了避开穷亲戚的打扰,而去与吴翠远攀谈,进而对她发动爱情进攻,然而,封锁解除,一切归于原位后,他又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只视这一追求行动为打发空虚无聊的游戏而已,根本就没有考虑吴翠远的感受,事实上吴翠远是真的心动了,然而,这心动的火苗转瞬便被冷水浇灭,一切都是假象,是梦幻。吕的行为则不只是虚伪的示好,而更是恶意的欺骗。从这里我们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吕宗桢内心的虚伪和空虚。

经典语句摘录:

1.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2.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

3.开电车的人开电车。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

4.封锁了。摇铃了。“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5.在宗桢的眼中,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6.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 “瞧你这张嘴!”

7.翠远暗道:“来了!他太太一点都不同情他!世上有了太太的男人,似乎都是急切需要别的女人的同情。”

8.生命像《圣经》,从西伯来文译成希腊文,从希腊文译成拉丁文,从拉丁文译成英文,从英文译成国语。翠远读它的时候,国语又在她脑子里译成了上海话。那未免有点隔膜。

9.一个真的人!不很诚实,也不很聪明!但是一个真的人!

10.这庞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的把头搁在人们的肩上,口涎顺着人们的衣服缓缓流下去,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一个人。

11.封锁期间的一切 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人情的梦。

12.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一只乌壳虫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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